“你说什么?这幅百寿图,是那位姓张的年轻人写的?”尤老爷子紧锁的眉头蓦然一挑,语气中满是惊讶和怀疑。
“是的。”尤佳点头应道。
尤老爷子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案桌上的那幅百寿图上,在眉头紧锁的沉吟了两分钟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的不解更加的浓郁了。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甚是不解的尤佳,小心翼翼的问道。
尤老爷子说道:“喔,没什么,佳儿,你去将那位叫做张文仲的年轻人,也给请过来一下吧。”
“好。”尤佳应道,虽然不解尤老爷子的意思,但她还是转身去请张文仲了。
就在尤佳走出客厅的时候,尤良刚刚领着周文斌走来,与她擦身而过。
周文斌是天南省中赫赫有名的书法艺术家,在全国都很有名气的,甚至在整个东亚,都算是小有名气的。和很多留着长发长须,喜欢穿着马褂长袍或西装的艺术家不同,周文斌五短身材,留着寸板头,穿着打扮就像是一个刚刚下田归来的老农。
刚一走进客厅看见尤天海,周文斌就开玩笑的说:“老尤,你也太抠门了吧?我这才刚喝了两杯酒呢,就被你给赶下了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冲冲的将我给叫来?连酒饭都不让我吃喝痛快。”
尤老爷子这会儿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他指着案桌道:“你过来看看这幅百寿图。”
“百寿图虽然应景,但是能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是凑出百来个寿字罢了,就算是将寿字写的再好,难道还能够写出什么花儿来?”周文斌嘴巴上面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人却是快步的走到了案桌旁。
“咦?”乍眼看到了这幅百寿图,周文斌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后两只眼睛大亮,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饿狼,一下子就扑到了案桌旁,和之前尤老爷子一样,趴在了案桌上面,眼睛都快要贴在百寿图上面了。
“怎……怎么会这样?!”周文斌的双目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紧盯着这幅百寿图中的每一个寿字,连眼都不敢眨。他生怕自己一眨眼,这些寿字就会长了翅膀飞走。同时,他的嘴巴里面还在不住的念叨着:“哎,这个寿字是王羲之的字迹,这种遒媚劲健、纯出自然的行书,只有王羲之才能够写的出来……啊,这个是清劲瘦硬,菱角分明的寿字,分明是柳公权的真迹嘛……哟,这是李白和杜甫的字迹,这俩哥们儿居然也在……喂,这分明是苏门六君子的寿字嘛,苏轼带着他们那一窝的人全来了呀……咦,还有江南四大才子,这哥四个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周文斌叽里咕噜的说了半晌,除了尤老爷子之外,没几个人能够听懂他说的话。而因为他的这番话,尤老爷子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身体却开始出现了微微的颤动,那双紧握着轮椅把的手,指节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了。
这无疑是太过激动的表现!
周文斌终于是抬起了头来,睁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尤老爷子,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老尤,你该不会是撞鬼了吧?”
“撞鬼?为什么这样说?”尤老爷子不禁一愣,愕然问道。
周文斌说道:“如果不是撞鬼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这幅百寿图呢?写这幅百寿图的这些人,最少的也是死了好几百年了,可是这纸、这墨,都是新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字都是真迹?”尤老爷子的声音顿时变的响了几分,神情也首次变的激动了起来。
“这就是我震惊和困惑的地方。”周文斌抓过旁边的一只茶碗,也不管有人喝过没有,仰头就将这碗茶都给灌进了嘴里,在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后,方才苦笑着说道:“这纸、这墨都是当代的产物,而且看着字迹,应该是前几天方才写成的,若是照此看来,这幅百寿图中的寿字,应该都是今人临摹而成的。可是据我所知,擅长这其中数个字体的人或许是有。但同时擅长百种字体,而且还能够写的惟妙惟肖、让我都难辨真假的,恐怕就只有鬼神才能够做到了。”
尤老爷子哈哈大笑,颇为得意的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这幅百寿图,是我孙女送给我的。据说是她朋友写的,那人我也见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周文斌大惊失色,正想要说话,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痛的他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青灰色,右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张大了嘴巴无力的喘息了起来,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两下,就要向后仰倒。
“周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离他最近的是尤朝贵,反应很快,一把就搀住了他。
“他这是因为刺激过度,引发了心绞痛。”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尤朝贵的身边,从尤朝贵的手中接过了周文斌,搀着他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这个身影正是张文仲。
他右手的拇指扣在周文斌的内关穴上,对其进行着点穴治疗。左手则在他的身上仔细的摸索了一遍,想要看看他有没有随身携带**片之类的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但是却并没能够找到此类药物。看来在此之前,他是从来未曾发作过此病。
张文仲右手扣着周文斌的内关穴,左手则是点压着他的中耳穴,同时向站在身边紧张不已的尤佳吩咐道:“去拿一只香蕉,去皮将肉捣碎,加入茶水和蜂蜜调和,制成茶饮喂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