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马避说完,当先走进入口,袁行等人随后跟进,中空的树干内赫然有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温马避脚下再次一踩,树皮迅速上升,封住入口。
三人走完石阶,踏上一条蜿蜒向上的洞道,洞道没有月光石,或火把等照明之物,但三人的目力都夜能视物,并不妨碍通行,顿饭工夫后,便到了尽头,温马避伸手往壁上一拍,轰隆的声响中,一扇石门同样陷入地底,光线顿时穿入洞道,袁行和端木空不由自主的微眯双眼。
三人走出后,温马避又在石壁上一拍,那扇石门便缓缓上升,返回原样。
袁行放眼望去,这是一处开阔平地,古木稀疏,却枝繁叶茂,阳光从叶缝间透射而下,把一座座尺许高,箩筐口大小的木桩,点缀得美轮美奂。
数只颜色各异的茶花鸡,有的优雅踱步,有的伸出尖喙,有节奏地啄着地面,有的双爪踩在另一只的背上,尽情玩闹。平地右侧的一口小池中,还有三五只白鹅,或引颈高歌,或双翅扑水,或潜入池底,或水面浮游,好不惬意。
远处五间茅草屋并排而立,屋前用篱笆围成一个数丈方圆的庭院,庭院中,一名身着灰衣,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矮凳上。
老者身后站有一对童男童女,男的眉目俊秀,女的明眸皓齿,肌肤如玉,令人惊讶的是,两人赫然都有内劲修为。
老者伸手在童女手捧的木钵中抓出一把米粒,往地面上一洒,一群小鸡猛扑上去,竞相啄食,旁边一只乌黑母鸡“咯咯”直鸣。
不管是老者,还是童男童女,对于袁行四人的突然出现,都不理不睬,似乎只顾着怡然自得。
袁行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了小寒村的生活,脸上微微一笑,内心宁静。
温马避带着三人走到篱笆前正身站定,随后他双手一拱,笑道:“温马避见过吕老,数年不见,吕老神采更胜往昔啊。”
老者依然观赏着一群小鸡争先恐后的啄食,淡淡道:“原来是温堡主,若非有事相求,何时见你如此客气?五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有事可以找我徒弟,你非要来这里打扰清净,真是烦人。”
“小桐,我们进去。”
老者手中的米粒一洒而出,随即站了起来,对男童轻唤一声,转身便走,童男童女跟在后面,走进中间一间茅屋后,男童还将木门随手掩上,俨然一幅关门谢客的模样。
“咻咻。”紫瞳兽以为有人叫它,一下子窜出栖兽袋,探出头来,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袁行。
“你也进去,休得胡闹。”袁行一把将紫瞳兽的头颅按进怀中,随即莫名其妙的紫瞳兽便呆在怀里,没有进栖兽袋。
温马避朝端木空苦笑一下,随即推开笆门,三人走了进去。
站在中间的草屋前,温马避开口道:“吕老啊,我今日带来您最喜爱的秋露茶叶,您看……”
“你带他们走吧,我现在对那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了。”屋内传出一道慢悠悠的声音,随后便没了动静。
端木空猛然喝道:“吕清轩,还认得老夫吗?再不出来,老夫一掌掀了你的屋顶。”
“嘿嘿,原来端木空也来了,别人怕你的狂掌,我可不在乎,三十年前你无功而还,今日还是一样。”屋内的声音依然慢条斯理。
温马避思量了一会,又道:“其实我本不该来打扰吕老,只是这次的病人非同小可,整个武林中也只有您出手,才能治疗她的病症。”
“非同小可?难道是修士?”屋内声音带着疑问。
温马避脸色一喜:“不错,这次的病人正是一名修士。”
咯吱一声,木门打开,老者从中走出,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郑雨夜和袁行,片刻后,面朝袁行问道:“你修的是仙道,还是佛道?”
袁行微微一笑,拱手道:“仙道修士袁行,见过吕老。”
老者忽然问道:“那你的修为应当没有超过引气五层吧?”
袁行神色一动,这吕清轩没有丝毫武技傍身,竟然能看出自己的修为,果真见识不凡,当即正色道:“吕老好眼力,在下佩服!”
老者点点头,面无表情,随即一瞥端木空,蓦然轻咦了一声:“端木空,莫非你练成了虚劲!”
肩背郑雨夜的端木空嘿嘿一笑:“老夫以武入道多年,江湖中人尽皆知,就属你躲在这里,孤弱寡闻。”
“原来如此。”老者受到打击,似乎也不生气,转过头来,“小喻,去将你的房间整理一下,让那位姑娘先躺下,今后一段时间,你就和小桐睡在一起。”
原本正在门内好奇打量袁行的童女,闻言雀跃道:“好啊,好啊。”随即便跑进了右边茅屋。
片刻后,童女走出房间,笑嘻嘻道:“爷爷,房间收拾好了。”
老者点下头,对端木空道:“你们进来吧,将那位姑娘放在床榻上,我先诊断一番。”
袁行等人随老者进屋,屋内布局简单,仅有一床一柜一梳妆台,但却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端木空将郑雨夜放在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