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养堂乱成一团。
南叙蹙了下眉,有些瞧不上眼。
为了阻止她看嫁妆,这般上不得台面的装病都使出来了?
春杏是谢老夫人面前一等得用之人,老夫人险些昏厥,她虽对南叙无恶意,但心里也又有些恼南叙对老夫人的苦苦相逼,口气不由得重了些,“大娘子,您且少说几句吧。”
“谢老夫人到底是大爷的母亲,更是您的婆母,您若是将她气个好歹,哪怕您背靠将军府,只怕在洛京也难以自处。”
“姐姐这话说差了。”
春杏指责南叙,秋实也跟着出声,“若大爷不曾动用大娘子的嫁妆,大娘子的话又怎会气到老夫人?”
“如今老夫人这般生气,多半是坐实了大娘子的话,都怪大爷糊涂,做出这等子没心肝的事情,才会叫老夫人气成这样。”
秋实扭脸吩咐身后的丫鬟婆子,“今日之事你们万万不能说出去,若叫旁人知道了,必会对咱家大爷的仕途有影响。”
“咱们大爷前途一片光明,万不能有气病老夫人的罪名。”
一席话,将谢老夫人气倒的事情全部推到谢明瑜身上。
谢老夫人:“。。。。。。”
个个都是难缠又牙尖嘴利的小鬼!
“扶、扶我起来。”
谢老夫人虚弱着起身,气若游丝,“我今日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去库房查看一番,不能让、让我的瑜儿白白背了这些污名。”
“老夫人,您且休息着,这件事我替您过去。”
春杏满眼心疼,把谢老夫人重新按回座位上,转身向南叙福了福身,“大娘子,老夫人的银钱一直是我在看管,说句托大的话,我便是老夫人的钱袋子,比老夫人更清楚府上的账目,我这样的身份,想来也是能替老夫人走一遭的。”
南叙有些意外。
这倒是个难得的忠仆,比一心想做姨娘的桃枝心里明白多了。
南叙道,“那你便陪我走一遭,也好瞧瞧我的嫁妆如今还剩几何。”
“大娘子请。”
春杏不卑不亢。
见春杏要与南叙一同去库房,谢老夫人急了,伸手拽了一下春杏的衣袖,春杏垂了下眸,不着痕迹拍了拍谢老夫人的手,示意她安心。
动用大娘子嫁妆的事情,她怎会叫大爷担呢?
谢老夫人一点一点松了手。
她如何不知春杏的打算,若真到那种紧要关头,春杏必是要舍了自己也要护着瑜儿的,春杏虽没桃枝那样的心思,可也不会眼睁睁瞧着瑜儿绝了仕途,似这样一心为瑜儿打算的丫鬟,她怎舍得让她替瑜儿顶罪?
可再怎样不舍,她也得松手,南叙如今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她只能弃卒保帅。
谢老夫人张了张嘴,想再唤一声春杏,但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扭在一旁,不忍再看春杏随南叙逐渐远去的背景,眼底蓄起了水汽,但那只是一瞬,转瞬之间,那抹水汽变成狠厉。
挨千刀的南叙竟敢这般对她苦苦相逼,若叫她抓到机会,她必叫南叙百倍来尝!
南叙也不想想,自来只有婆母刁难儿媳的,哪有儿媳对婆母发难的?
到底是少了爹娘教养,人情世故半点不知,待这宗事了,她有的是法子磋磨南叙。
南叙此时已来到库房。
春杏的心思她大约是能猜出一些的,可猜出又如何,那些子替人顶罪的事情她见了太多,也知晓如何应对,所以倒也不必现在便对春杏发难。
南叙来到库房,丫鬟们殷勤搬来椅子,她扶着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