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阿叙,怎变成得这般畏首畏尾?
南叙抿了下唇,抬头又看赵迟暄。
但方才的那一瞥仿佛是她的一种错觉,转瞬之间,赵迟暄已收回视线,桌上摆着碗碟,他拿起象牙筷,似是准备吃饭。
“也罢。”赵迟暄轻叹一声,结束这个话题。
一如往日,她不愿的事情,他从不勉强。
南叙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究竟该说什么,心里有好多话要讲,可又觉得无论哪一句都不合时宜。
南叙慢慢垂下眼。————她其实,是想给赵迟暄上药的。
若是寻常小伤,何至于让赵迟暄的亲卫冒着得罪赵迟暄的风险也要提醒她。
太医院的太医们惯会敷衍,赵迟暄又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这等情况下,不瞧一眼赵迟暄的伤势,她着实放心不下。
可偏偏,她对赵迟暄起了不该起的念头,隔着衣服触及赵迟暄胸膛时,她尚会心脏砰砰乱跳,仿佛不属于自己,若真让赵迟暄光着膀子等着她去上药,只怕她会更紧张,眼睛更不知道往那放。
到那时,莫说给赵迟暄换药了,只怕会让赵迟暄伤上加伤。
她怎能见到那种情况的发生
南叙抿了下唇。
触过赵迟暄胸膛的指尖被她用手紧攥着,她攥着自己的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日赵迟暄胸膛的温度,于是她的脸更红了,干巴巴的话因她百转千回的情绪而说得黏腻,“我不是不想给舅舅上药。”
“只是,只是我与舅舅都大了,自然不能像小孩子那般做事肆无忌惮。”
“男女大防的道理,舅舅应当懂得。”
赵迟暄笑了一下。
“知晓。”
像是怕她多心,赵迟手里的象牙筷搁在碟子里,“不过随口一提,你若不想做,那便罢了,不什么要紧的事情。”
“吃饭吧。”
赵迟暄道,“今日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若是凉了便不好吃了。”
温和宽容。俊雅有礼。
在对于她的事情上,赵迟暄从来无可挑剔。
南叙手指微紧。
她本该欢喜赵迟暄纵着她的性子,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是酸酸的,面对着赵迟暄与一桌子的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美味佳肴,她竟生不出一点胃口。
南叙觉得自己怪极了。
可若不吃饭,赵迟暄又会担心,她不想让赵迟暄担心,便拿起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那是时蔬炒肉,爽口鲜美,她夹着菜喂到自己嘴里,却觉得如同嚼蜡。
————心情不好时,吃什么都是不好吃的。
更何况,现在的赵迟暄身上还有伤。
南叙更加没胃口了。
她略吃几口菜,便搁下了筷子,余光偷瞧面前的赵迟暄。
赵迟暄彼时正在喝汤,似乎并未察觉她的视线,她的胆子便大了些,视线一寸寸向下,滑到赵迟暄带伤的腰间。
赵迟暄的姿态礼仪好,瞧着根本不像受伤的人,只有腰间那极轻微极轻微的臃肿,无声提示着他的腰间绑着厚厚的绷带。
南叙的心揪了起来。————她是真的担心。
“舅舅伤得蹊跷。”南叙道。
早年她养在赵迟暄身边,跟随赵迟暄攻城拔寨,见识过赵迟暄身上的伤,若是冲锋陷阵,受的伤多是在正面的胸膛肩膀,而甚少在后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