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生气了
天真的猫儿以为面前的人生气了,于是她大度松了赵迟暄的耳垂,牙尖利齿恶人先告状,“舅舅好生小气。”
“明明说我是个小孩,却半点不肯包容我。”
“是么不曾包容你”赵迟暄的声音似乎并无异样。
而不够细心的迟钝的小兽,依旧没有察觉危险已悄然降临,她仍是兴致满满的,控诉着男人对她的不尽心,“对啊,你就是不愿包容我。”
充满好奇心的猫儿想要探寻更多的秘密与乐趣儿。
秘密在哪?在赵迟暄被圆领袍的云和服束着的脖颈里。
于是南叙的指尖顺着赵迟暄的耳垂往下滑,一点点滑向了赵迟暄的脖颈,指尖刚落到男人脖颈处,她清楚感觉到男人颤了一下。
更有意思了。为什么要颤呢
是因为她的手指过于凉还是因为她新剪的指甲不曾修
南叙不懂。
但不妨碍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在她面前,赵迟暄永远是理智的,平和的,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他拥有世家公子一切的美好品质,也拥有常胜将军的杀伐凌厉,成竹在胸,运筹帷幄。
可现在,她发现了赵迟暄的另一面——他似乎怕痒,也怕凉,所以才不着痕迹躲避着她的动作?
南叙被他逗笑了。
那些被他吊着的,得不到反馈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舅舅,你躲什么?”
南叙好奇问道,“是因为我的手凉吗”
“可是舅舅,小时候你还会把我的手放在你胸口暖,那时你都不嫌我手凉,而今怎突然嫌我手凉了”
南叙想不明白,“还是说,你觉得我的指甲太锋利?”
捏着南叙手腕的手似乎又紧了一分。
有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但南叙全然不在意,她以指尖划着赵迟暄的脖颈,把小孩子三字咬得格外重,“舅舅啊,你一个见惯刀光剑影的人,怎会觉得小孩子的指甲锋利呢?”
“想知道么”
她听到赵迟暄的低低一笑。
赵迟暄的声音很低,带着危险的哑,还莫名有些得趣儿,但未经人事的少女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格外迟钝,南叙只听到赵迟暄的声音低了一分,似是有些生气?
生气那可太好了!
她要的就是赵迟暄的生气,要的就是他恼羞成怒,而不是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如没有喜怒的神佛,悲悯瞧着他的信徒。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样的赵迟暄太有距离感,是她敬奉着的神明,而现在,她只想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染上人间烟火,与她一起沉沦万丈红尘。
她就是那么坏。想要亵渎神明。
“当然想知道。”南叙道。
说话间,南叙抬了头,她不再瞧赵迟暄被她刮弄的脖颈,而是瞧着赵迟暄的眼,他的眼睛黑得厉害,仿佛是深渊在他眼底摊开,可是他又在笑,像是在笑不知死活的猎物,揶揄的,玩味的,让人不寒而栗。
南叙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