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此多谢了。”巍恩弯身一礼。
不多时,那军卫匆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看打扮应是侍女。侍女走到大门口,道:“哪位是献药的巍恩先生?”
巍恩走上前去,笑道:“正是在下。”
侍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男爵大人请你进去说话。”
巍恩向两位军士道了谢,跟着侍女向府内进去。
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会客厅前,侍女进厅恭声道:“先生,那人已经来了。”
会客厅烛火通明,厅门大开,巍恩站在厅外向里看去,只见一位须眉花白的老人正坐在一张圆桌前,神情肃厉,但似乎带着疲倦之色。
“让他进来吧。”老人淡淡道。
侍女转身招呼了一句,巍恩急忙快步走进厅内,鞠躬道:“在下巍恩,向男爵大人问好,祝愿大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杜德克男爵颌首道:“谢谢你的问候。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巍恩道:“正是。”说着,从怀里掏出鹿茸膏,双手捧到面前。
杜德克微微一怔,向站在旁边的侍女示意,侍女将鹿茸膏接了过来,递给了男爵。
男爵打开布袋,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他往袋里瞧了瞧,只见一堆纯白色的膏状凝固物,甚是洁白晶莹。
杜德克抬头看了看巍恩,眼光里有询问之意。
“男爵先生,这是成年风鹿角精心熬制的鹿茸膏,是上等的药品,无论外敷内用,药效均佳。尤其,”他顿了一顿,方道:“对风湿之症有奇效。”
听完巍恩的介绍,杜德克刚才还显得有气无力的眼神居然立刻发出又惊又喜的光彩。鹿茸膏珍稀难得,素有“白色黄金”的美称,他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自然知道它的药效和价值。
双手微微颤抖,杜德克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这段期间,伯爵大寿,杜德克作为伯爵下辖事务的总执事,整日里忙里忙外,累得老毛病发作,连夜间休息几乎都成了问题。
杜德克再次仔细地凝视着鹿茸膏,半天方才依依不舍地转移了视线,看着巍恩,忽然道:“是我府上人告诉你我患有风湿的?”
“在下只是一乡村农夫而已,并不曾认识贵府之人。”巍恩摇头道。
“那你如何知道的?”杜德克好奇道。
巍恩拿出一本书,正是《约克郡年志》。他扬手向杜德克亮出封面,道:“年志上记载,大人贵为伯爵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来剿匪赈灾,为约克郡人民的生计做出了无数好事。您长期带兵在外,想必饱经风霜之苦,戎马一生的军人很容易患上关节炎之类的骨痛之症,您曾在绿地沼泽驻军,那地方自然潮气甚重,几年前清江泛滥,又是您身先士卒,一直驻守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所以在下猜想,男爵先生劳苦功高,身体难免操劳过度,别的病痛在神的保佑下或许不会有,但是风湿就难以避免了。”
杜德克坐在椅子里静静地听着巍恩的解释,只觉得他话语虽短,却字字敲在自己的心中。一瞬间,这几十年辛苦的感慨之情充塞在他的心中,让他欲语无声。他本是军中一名的普通战士,偶得机会得到了伯爵的赏识,从此鞍前马后,奋不顾身,一步步换了今天的富贵。如今,他通过奋斗被王室封为贵族,成为了一名男爵,可是,在这些显赫和尊贵的后面,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至少,他透支了自己的健康,留下了一身的伤疤和病痛。
“你坐吧。”半晌,杜德克左手一挥,算是请巍恩坐下。
巍恩入座,看了看杜德克的面色,道:“伯爵五十寿辰,男爵大人想必累得不轻吧。”
“是啊。这两天我的腿疼得厉害,恨不得索性拿刀把它们砍了去。既然一劳永逸,也省得为那些杂务整天烦恼。”
巍恩笑道:“可别,倘若少了男爵大人的双腿,约克郡的骏马哪里还跑得起来?”约克郡的地域酷似一匹奔跑的无头骏马,巍恩故有此说。
杜德克摇头微笑道:“年轻人,你的心意我领了。对了,这鹿茸膏价值昂贵,你愿意出多少钱卖给我?只要我出得起,尽可商量。”
巍恩正色道:“大人哪的话?做生意做到您的头上,将来传出去让百姓知道,我恐怕一出门便要被人活活砍死。”
杜德克哈哈一笑,道:“请用茶。”
巍恩举杯欲饮,杜德克眉头一皱,对着站在一旁的侍女道:“爱丽思,去把我的好茶拿来,这种垃圾岂不是怠慢客人?”
巍恩急忙道:“大人千万别客气,我一个粗人,有口水就成。”
“你是粗人?”杜德克嘿嘿一乐:“你要是粗人,那本爵还往哪边放?”
茶水重新砌上,不久,满屋里茶香四溢,气氛更暖和了几分。
巍恩盯着杯中悠悠漂浮的茶叶,心里感慨,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这种好茶了?似乎是几个月,又似乎是很多年。
杜德克慢慢道:“趁着砌茶的工夫,巍恩,讲讲你的来意吧。”
巍恩愣了一下,思绪从恍惚中拽了回来,道:“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郡城,也是奔着伯爵的寿辰而来的。”
“哦,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巍恩的回答没有出乎杜德克的意料,不过他现在心情实在很好,也就没有打官腔。
巍恩摇头道:“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男爵大人。我是为该雅小镇几百户居民请命来了。”
“该雅小镇?哦,我想起来了,老图尔前一段打了报告,说准备带礼物和一个什么合唱队前来贺寿,我已经批准了。你们今天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