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丢锄头,就要来抓江海枫的膀子。
海枫退后一步,冷笑道:“你不能这样,那人虽是我的同伴;可是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朋友,你先不要忙,把话说清楚!”
农人跺了一下脚,哑着嗓子叫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娘的,这年头人心全变了,变得没有一点人味啦!”
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道:“那小子定住了我女儿还不说,在我们家翻箱倒柜,把我们两口子辛苦血汗存下的一些金银元宝全给拿走了,老天爷……我们往后可怎么活呀!”
说着,张开大嘴竟哭了起来!
江海枫不由呆住了,他紧紧地咬住牙,道:“好畜生,当真是贼性天生!”
那农夫哭了几声,止住后,又骂道:“我去报官,狗娘养的一个差吏说,那强盗既由山上过来的,就归富阳县管,把我撵了出来,我还能上富阳去告状吗?到了富阳不用说,照样不管用……”
说着拚命地跺脚,一面还用手用力地扯自己的几根胡子,血都淌下来了。
海枫见状不忍道:“老人家你这是何苦?不痛么?”
老农一面扯胡子,一面涕泪泪流道:“我还知道痛?恨不得一头撞死了才好!”
说着就向一旁的大石冲过去,海枫见状大急,身形一纵,已到了他面前,伸手把他拦住道:“这是何苦?好死不如赖活,你死了以后,你家里的人怎么办?”
那农人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海枫道:“原来你也会功夫?要不然你怎么能一跳这么远?”
海枫原无意显露身手,闻言只得笑着点点头道:“我会一点,你不要急,那个抢你东西的人,我一定能把他捉住,叫他还你的东西!”
农夫一听这话,不由精神一振,一把拉住江海枫道:“这是真的?”
海枫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只是你不能乱来,我到你家去看看!”
农人哭丧着脸道:“我女儿玉花,现在还不能动弹!你能治么?”
海枫闻言冷笑道:“还不快去,晚了,你女儿怕就没命了!”
农人一听这话,拉着海枫就跑,绕过了一个鱼塘,前面有几间瓦房,用大石块砌的墙;还有一片黄土打麦场子,场子里还养着不少的鸡。
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婆,正在场子里边走边哭,是小脚不说,还是八字脚。
见了二人,口里直念佛道:“阿弥陀佛,郎中可来了!”
那农人摆手道:“别瞎说,人家不是郎中!”
老太婆一怔道:“不是来治病的?玉花可是要死了!”
海枫急于要救人,哪有工夫跟老太太说话,自己推门进了房子,只觉得房中一股汗臭。
他也顾不得这些,见堂屋边一间卧房,门前悬有白布的帘子,他就掀帘而进,一个老妈妈忽然走上前来道:“咦!你这人那……”
土炕上倒着一个大姑娘,两手紧抓,面色青紫,那个老妈妈也不知是她什么人,手里拿着笆蕉大扇子,正在给她扇扇子。
海枫一指姑娘道:“我是来给她治病的!”
老妈妈嘴里念了一声佛,这时那个农夫和老太太也都进来了,嘴里说:“你快给玉花看看吧!”
海枫过去拨开那姑娘眼皮看了一下,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说好狠的东西!
只见玉花整个眼珠,已现出一片乌黑的颜色,分明是伤中肝脾,在点穴法中来说,这是“死穴”之一。
老农眼巴巴地道:“还有救么?”
海枫哼了一声,道:“试试看吧!”
当时就叫两个女人把那姑娘扶得坐起来,江海枫两手按在姑娘两边肋上,用本门独特的解穴手法,霍地向正中一挤!
只闻得那姑娘口中尖叫了一声,“哇”地喷出了一口血来。
两个老太太吓坏了,一起鬼叫了起来,大声嚷道:“哎哟!吐血了!”
那个农夫脸上霍然变色,过来就要抓海枫的领子,海枫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就怒声道:“不要胡来!我是救你女儿的命!这口血她不吐出来就活不了,现在已不妨事了!”
那农夫先还不信,见女儿有了呻吟之声,这才将信又疑的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