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皇后冰释前嫌了。
“伺候我回去用药,明日,我要去拜访拜访崔良媛。”
霍婉仪能弃了她,她就不能给自己另找靠山吗?左右都是当狗,还不如找一个更好的主子。
萧瑟的冬风拂过,寒意沁入肌肤里。
从永宁宫里出来,崔醒月忍不住将脖子往狐绒领子里缩了缩,寻找暖意。
卞映雪走在她的半步之前,忽然转过身来,静静望着她。
此时此地,眼下已经没有了永宁宫的宫人,前前后后唯有她们两个和近身伺候的心腹。
“崔醒月,你好有本事。”
这是入东宫以来,她们第一次没有外人地相对,卞映雪第一次独自和她说话。
“娘娘谬赞了。”崔醒月并不因为她的态度恼火,反而甜甜一笑。
“……”卞映雪脸色冷了下来,直视着她的目光仿佛含着刀锋,“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搅弄是非,满腹心机的小人。”
前段时间皇后还那么厌恶崔醒月,这些天居然就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永宁宫,学习掌事。
俨然是把崔醒月当作了东宫后院的第二号人物。
甚至没考虑过她的心情。
要说里面没有崔醒月的手笔,她才不信。
崔醒月的表情也淡漠下来:“是啊,娘娘说得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小人。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这样,我怎么活下去?”
“少来卖可怜装无奈。”卞映雪冷冷道,“太子宠着你,连皇后也顶多是罚你去芜林殿抄抄宫规,谁敢杀你?偏偏在那儿放大自己的惨处,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你迫不得已似的。
贪恋权势,媚上欺下,敢做却不敢承认,明明讨厌东宫里这些人,还要做出个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虚伪。”
“想必你就是用这种手段,除去了邱曼儿的性命吧?”
“……”崔醒月一口气憋在喉眼,差点没忍住往她脸上啐过去!
“娘娘说得真是好生轻松,有道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您哪里知道我都经历了多少生死之险?就敢断言我是在卖可怜装惨,而不是心有戚戚,居安思危?”
“何况,我做了什么?”
崔醒月上前一步,逼问道。
“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娘娘这样的正义之士,这样看不惯我?”
二人相距甚近,几乎呼吸交错,卞映雪一瞬间便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那种恬淡气息,不由得蹙起眉头,后退一步,离开这种微妙的姿势,回到更舒适的距离。
却是无言以对。
“现在还没有做什么,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起害人的心思?”卞映雪道,“本妃就是要警告你,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莫要行多余之事。若是敢搅弄得东宫不安生,本妃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