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晚,路上听三福说她白天去查看铺子了,忽然就想到领了这份差事肯定赶不上酒楼的开业了。
人间春晓的停业装修皆因他而起。
卫四却无怨怼,事发时无哭闹,反而冷静理智与自己商量善后,事过后缄口无言,爽利地象个男人。
一想起,他就想亲口对她解释开业时不能亲临的原因,他堂堂侯爷总不能不如个女人吧,直接就进了榴园。
……
鬼使神差般地,他竟又开口了:“这次旱灾遍及整个西北,十所州府无一幸免,区别只是受灾程度不同。”
噢……
锦言毫不怀疑永安侯的忧国忧民状是在做秀,到他这种位置的特权阶级,是不屑于小民争利的,而且做为皇帝宠爱的外甥,天下都是他们自己家的。
“那岂不是要有许多人受灾?会有人饿死吗?”
春季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又逢灾害,锦言的脑中浮现出干涸的非洲大地,还有那些顶一个大脑袋却枯瘦如柴的饥童,声音中就多了怜悯之意。
“嗯!”
永安侯捏了捏眉心:“冬麦青苗几乎全部旱死,夏粮颗粒无收,春种播不下,要饿死不少吧……”
西北本就地广人稀,这次旱灾过去,人口怕是要锐减二三吧?
“饿死不少?朝延不是有赈灾吗?”
锦言愣了下,大周看起来挺富裕的啊,国库好象不缺银子,难道是表面繁荣?
这里生育率虽高但人口成活率不高,朝延还是挺重视人口发展数字的,居然眼睁睁看着人饿死!
“朝延自然会有救济,但僧多粥少,只能缓解一时,若仅夏粮无收还罢,但春播不上,秋粮无望,最早的收成是明年夏粮,这十四五个月的吃喝……”
永安侯苦笑,摇头:“朝延还要负责秋播的种子,这也是一大笔开支。”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永安侯管着户部,自然清楚国库每年的收入,同时也知悉从国库调拨到各部的银两数目,虽说收支会有盈余,但有些银子是不能动的,余粮不多啊。
说这些做什么,她哪里会明白这些!
看锦言若有所思想不明所以的样子,他不由自失摇头。
锦言的确想不明白:
怎么最早的收成就到明年的夏粮呢?
眼下明明还未过春播,有许多庄稼可以晚种几天的。
再说春播不上就准备夏播啊,难道还要让地荒着白等不成?
“侯爷别太过忧心,”
她善意劝慰道:“虽说夏粮无收,只要能下雨,翻了地种地瓜荞麦高粱这些耐旱的作物,多少也会有收成的。”
“你说什么?!”
永安侯象受惊的猎豹狠狠地瞪着她。
锦言无辜至极:
我说错什么了?!
第五十章 一壶难酬(中)
怎么了这是?
莫名其妙!
礼节性安慰而已。
却引得永安侯反应异常,宛若实质的激动目光能在她身上戳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