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想起医务室的那个下午,那只扼住她脚腕的手。
“有病。”池晚突然小声道。
“嗯。”周怜听见了,他似乎很赞同这样的说法,“叫暴力倾向来着。”他还“好心”提醒。
池晚警惕地瞥着他,虽然她上一秒才说过“不相信你会伤害同学”这样的话。
“害怕吗?”周怜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很安静的树,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那棵树的形状刚好可以挡住月亮。
“我还咬人呢,你该害怕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格外轻松,池晚对周怜也说了真心话,“知道我这个点为什么跑出来吗?”
周怜摇头,池晚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勾了勾手指。
结果对方半天没反应。
怎么他勾了勾手指,自己就喜欢往前凑呢?
池晚气馁地收回手,肩膀突然感受到了触碰,是周怜的手臂,他紧挨着池晚,中间没有一点缝隙。
也算是她刚刚勾勾手指的回应。
淡淡佛手柑清香萦绕在池晚的鼻尖,让她恍惚忘记自己等会要说些什么。
“我的好朋友马上要离开了,竟然事先没和我说,然后我又和妈妈吵了一架,因为她答应我的事没做不到,还有我这次考试在全班垫底。”她用手指比划着,一一说给周怜。
倒不是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很好的建议。
而是单纯把他当树洞倾述。
“我一会还会跑回去,猜猜为什么?”池晚松了口气,故作轻松。
“因为你要高考。”周怜看穿她打算重复那句玩笑的心思。
“啧,没意思。”池晚摇摇头,突然感觉这么一说好多了。
安静了会,周怜并没有说什么安慰她的话。
“你讨厌分别吗?”最后他低声问池晚。
池晚点点头,“我不喜欢有人离开我。”
实话实说。
说到这,她想起何喻州了,并不是说对他有别样的情感,只是她太依赖了,依赖妈妈,依赖赵韵阿姨,依赖何喻州,甚至现在也有些依赖周怜。
她不想有人离开,严重的分别焦虑症在急需要安慰的时候变得更加恶劣。
池晚拧开了鲜奶瓶,她抿了口,甜腻的口感在舌尖蔓延。
她眼神放空,嘴边的虎牙咬着瓶口边缘。
“咬吧。”周怜突然将手腕对在她的嘴边,肌肤以毫米之差就要触碰到她的嘴唇。
少女温热的气息洒在上面痒痒的。
池晚愣愣地盯着他,像是迷茫的幼兽。
她两只手几乎要死死抓着周怜的手臂。
指尖隔着衣料都想嵌入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