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鲁珏见郁栖柏依旧躬身不起,叹了口气道:“唉,皇上老是催我平叛,我又何尝不想?但是‘栗子谷’山川广博地形特殊便于埋伏易守难攻,我们的人进山势必中伏,这仗不好打啊。”
郁栖柏道:“末将有把握剿灭叛军,请大将军准许。”
鲁珏道:“不行,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绩,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郁栖柏道:“大将军在上,末将愿立军令状,如若失手甘愿领死。”
鲁珏皱了皱眉,旋即怒喝道:“进山一旦中伏,你把守的‘东山口’便会露出空缺,那时叛军趁机逃遁,斩了你又有何用?”
郁栖柏再也忍不住,直起身子顶撞道:“外有‘天雄国’大破‘北川’连番进攻‘天门关’,‘天门关’将士苦苦支撑,内有‘神赎教’日渐做大,意图难明,加之天年不顺,灾荒不断,朝廷国库空虚,捉襟见肘,大将军手握重兵不思解国危难不从皇上圣旨却在这里笙歌燕舞,屯兵不进是何道理?”
鲁珏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战机未至贸然出兵只有大败亏输,姜远瓴之死难道还不够你警醒么?”
郁栖柏听他提及岳父更是火冲头顶,大声道:“大将军也曾跟着姜帅,姜帅可曾在军中邀过女乐,可曾吃过空饷,可曾虏获民女?”
鲁珏道:“本王做事自有本王道理,你一个小小的二品‘平寇将军’胆敢以下犯上,小心本王以军法办你。”
郁栖柏道:“是军法还是你个人的法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大将军要末将警醒姜帅之败,末将也提醒大将军莫忘了‘天柱将军’之殇,别自己威风了一世祸及后辈到头来断子绝孙,养敌自肥固然能够掌权一时威风一时,可当真到报应的那一天断的也是自己的子,绝的也是自己的孙,谁是敌谁是友还望将军能辨别得开莫走老路。。。。。。”
‘啪’,郁栖柏话未说完鲁珏一掌重重击在面前的石几上,登时石屑纷飞,石几断为两截,鲁珏起身指着郁栖柏骂道:“叛军是本王打残的也是本王围起来的什么时候动手也由本王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手画脚,来人,拖。。。。。。给我轰将出去。”
郁栖柏一甩袖子道:“不必轰了,末将告辞。”说着转身出了营帐,迎面正好碰到赶来的鲁廷和杨谊由的使者,郁栖柏看那使者眼熟,心头的怒火更加难遏,长棍也不待接起直接一棍向那使者的后脑打去,鲁廷手疾眼快将那使者一拉躲开,郁栖柏还欲动手营帐前两名守卫拦在他身前,郁栖柏万般无奈之下负气而去。
鲁廷知道郁栖柏定必与父亲有了矛盾,故而不敢直接闯入帐中,由两名守卫通报他带着使者在帐外等候,直到帐内传出鲁珏‘进来吧’三个字,鲁廷这才带着使者进账。
鲁珏坐在虎皮之上犹自生气,他身前是破了的石几,见到鲁廷和使者进来向他行礼他只‘嗯’了一声,也不请使者就坐,使者就那么干巴巴站着,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
“杨谊由和李顶天这次就派你一个人来是看不起本王么?”鲁珏扫了一眼使者不悦道。这使者年纪不大,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虽不俊美倒也有几分英气。
使者躬身道:“王叔误会了,正因重视,所以父王才只派了我来。”
“哦?你是杨谊由的儿子?”鲁珏眉目稍舒问道。
“正是小侄杨岼。”使者道。
鲁珏道:“派你来也没用,我们的将军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现今皇帝隔三差五催逼平叛,若是放了你们走势必会累及本王身家性命。”
杨岼道:“父王也知王叔难处自不敢强求,王叔若能说服皇上接受我等投降父王一样感念王叔厚恩。”
鲁珏冷笑道:“当本王是傻子么?李顶天怕是已经投降过六回了吧,杨谊由也曾投降过一次,皇上要不上这个当哪用得着打到今日?”
杨岼脸一红道:“无论是非大家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这是父王的一点诚意,还望王叔设法周旋。”说着他掏出一张画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呈了上去,鲁廷代父接过献上。
鲁珏扫了一眼,脸上依旧带着几许蔑笑问道:“这是什么?”
杨岼道:“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所在。”
鲁珏冷笑道:“我朝两亿左右丁口,经过连年兵祸灾荒,至少死了两三成以上,你觉得如今还有谁缺房子住么?还是说本王有空坐在家里喝茶?”
杨岼笑道:“王叔自不会看中几套宅院,便算小侄也瞧不上眼,只是这处宅院的地下却埋着一些东西,或许王叔会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