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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反应,接着说:“我感到,姜先生的大市场构想尤其难能可贵,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资产方面的整合问题,但我认为用品牌换市场的办法肯定可行。大家看看那些国外的汽车品牌是如何占领中国市场的,就很容易理解这个道理。执行上只是谈判的问题;况且方案提到,针对的目标是比我们小的企业,在他们面前,我们有着品牌和技术的优势!市场扩大反过来会催生大品牌—市场是品牌的土壤啊!”

领导始终没有正面表态。一般的会议上,当提出的意见遭遇冷场,可以理解成意见文不对题,也可以理解是意见无懈可击。

总工有点按捺不住地拉开了话匣:“大家刚才说到很多,比较新颖、比较震撼。就我所负责的技术口子来说,我非常赞赏降低危害的主张。事实上早就说过,我们已经开展了降低焦油含量、降低烟碱气的技术攻关工作,也有了很大的进展。我们甚至在二氧化碳的含量方面也已经在控制。这些技术手段都可以转化为降燥减害的有力工具,但跟市场结合有一定难度;因为很多消费者喜欢劲大的香烟。混合型的问题是,目前国内烟民的主流喜好是烤烟型,混合型香烟在吸味上入口浓、尾香淡,从这方面讲,它们降低焦油含量是要容易一点。总的说来,我觉得可以先采用混合型的技术工艺、在推广上先弱化这种不同的定位,只强调‘低害有劲’就行了……”

姜灿正在考虑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会议,文静递来纸条—老总还有其他的会要开,你总结发言吧!

“我看今天的讨论就进行到这里,今天把问题提出来,下去我们都思考一下,进一步的工作,我们另行讨论吧!特别感谢KH公司各位同仁从上海远道而来—老总,您还有没有补充?”

老总起身跟上海人总经理握手,表示会议到此为止。分别时姜灿悄悄告诉阿弥,他将在会后去了解决策层的意思,尽早给个回复。

连午饭都没有安排?阿弥担心是不是提案遭到了领导们的反感。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阿弥请教总经理这个问题。上海人总经理开朗地说:“没问题的,方案提得很好。现在是他们的事情了,该他们去下决心执行。你跟Coco这几个月不简单,辛苦了!我给你们放两天假,明天跟我们到重庆去玩!”

阿弥从Coco那里知道,所谓去重庆“玩”,实际上就是去接触一个客户。上海人巧妙地将工作调令说成了旅游邀请!高,实在是高。

KH公司一行四人到达山城重庆时,已经是灯火阑珊的晚上。上学的时候美术老师说过,重庆夜景是独一无二的奇观,将那些与星星相连的山城灯光表现在画布上,是对每一个画家的挑战!阿弥到这里不是来画画的,按照安排,他们将会见重庆“摩帮”的一家企业。阿弥奇怪于西部开发造就了经济的飞速发展,而KH公司接触的怎么都是一些“夕阳产业”?

第六章 吸(7)

第二天,阿弥他们聚在位于瓷器口的一家“仁血旺”饭馆吃饭。姜灿打来了电话说:“提案中有关大品牌、大市场的计划,领导的答复是,目前时机并不成熟,只能作为储备方案‘冷冻’处理。”姜灿并进一步表示,他个人对于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感到迷茫。

电话是打在Coco手机上的,Coco小心转达了姜灿的意思,惟恐表达错误,漏掉了姜灿话语中透露的哪怕一点点希望。

台湾人客户总监听到这个消息,着急地说:“这些方案不立项,我们以后的工作方向将在哪里?”

上海人总经理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我们的工作重点可以在重庆啊!讲实话,跟企业的合作,我们既有的工作模型和赢利模式总不是很适合。烟草企业这个客户能在策略层面站住高位,多亏了阿弥和Coco的努力和采用了一些不寻常的解决办法。但摩托车就是通常的客户了,服务起来应该简单一些。这次来,是个机会,我们要把握一下!”

广告公司长期的被动处境,造就了广告人的机会主义思想,没有人会去坚持什么。阿弥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人是不能够从兴奋的巅峰直接跌下来的,他很难把思维从烟草中转移出来,但他试图把心情从坏消息的影响中转移出来。这家叫“仁血旺”的饭馆,每天只开三桌饭,星期天还要休息,而且只有冒血旺一种菜,老板姓仁所以叫出了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名字—仁(人)血旺。这是阿弥在店内的牌子上看到的,这也是一种个性的昭示:我做我爱做的事。

在重庆的时间,阿弥总有点情绪低落。所住的宾馆装有一部奇怪的电梯,标示的一楼,其实是停车场;而三楼才是实际上的一楼大堂。这种怪事折腾得记性不好的阿弥几乎晕头转向。后来才搞清楚,楼是建在山体的斜坡上,三楼以下就是半地下室,这样的建筑在山城不在少数。

Coco知道阿弥是一个在工作上较真儿的人,这种性格暗含有在爱情上就不够认真的意思!她婉转问到阿弥的心情及打算。阿弥只淡淡地说:“在成都发生的这些事情,把我搞得心烦意乱!”Coco隐隐有了一种母亲般的怜悯之心,她知道这种感觉来得很危险,也很无奈,实际上她倒觉得,现在,是她离开成都的最好机会……

第七章 呛(1)

酒的形态多姿多彩,本质上是人的多姿多彩。人们在不同的地方,酿造不同的液体把自己灌醉,却有着同样一个缘自生命的本能。尼采归纳人的两种精神为日神和酒神;人们要理性地思考问题、应对生存,需要日神精神;也要感性地忘记问题、感觉存在,需要酒神精神!……烟草文化恰恰相反,你很难在人类情感的海洋里挖掘,究竟哪些是烟草参与、创造或催生的。烟草从出现在人类视野中起,就是天使和幽灵的双重身份。

成都是一个没有春秋的城市,冬天过去,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夏季;一晃而过的春天,恍惚间只是大地进洗手间换妆的空当!当然,大地并不需要换装,花花草草的一年四季保持着茂盛的生命力。

KH公司在烟草项目上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做成大的项目,却在摩托车的服务项目上进展顺利。Coco总归是离开了成都,长驻着重庆。阿弥被一种百无聊赖的情绪所笼罩,对于景况非常的不满。从业务上讲,广告公司如果不能拿到客户的品牌管理,就像女人不能成为男人的老婆一样,纵然可以维持,也只能是一种时断时续的情人关系;作为情人的女人,总会在为着前途担忧。来成都前,阿弥在公司里做着令人羡慕的汽车项目,也不知是为烟草传说中的魅力所蛊惑,还是被成都这个“第四城”的口号所吸引,他当初是那样坚决地来到这里。如今沦落到做些线下的设计制作和公关活动,当初的远景已经失去。阿弥切切实实地开始为自己的选择而忧虑了。

上海人总经理明确给阿弥两个选择:“公司准备将已经形成的方案卖给他们,做好交接后放弃这项业务。这边的人员将撤走,你可以到重庆或者回上海。”

阿弥打算放弃这样的选择。从道理上讲,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从心理上讲,这么北京、广州、上海地一路漂泊过来,也有些累了。说白了,他早就有一种不想上班的想法。他念念不忘在“职工之家”装修过程中的那种兴奋劲头,如果公司要退出的话,他仍然想跟那个房子发生点关系,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延续他的梦想!他是一个为梦想而激动的人,有了这样一个新的梦想,他就找回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KH公司如期撤离了成都,阿弥的个人设想得到了公司的实物支持:上海人总经理将“职工之家”房屋租赁权优惠转让给他,并将家具无偿送给了他。

对于另一个庞大的计划,阿弥其实早有准备。也许在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开店的计划,Coco曾经对阿弥说过很多遍的梦想,是开一家时装店;像她那样喜欢新衣服的人,自己的收藏已经足以开个店,所以她天生就该当一个时装店的老板。“猿人”的梦想是开一间在旷野中的酒吧,把集装箱直接堆在野外,人们在箱内消费、在箱外可以“悟道”的那种;他想告诉人们:是你选择癫狂在自己造就的箱子里,上帝并不要求你那样!好像还有人对阿弥讲过开私房菜馆和书店的,但由于创意不够新颖,被忘掉了。阿弥对于开店有两个想法,一是酒馆,那属于中国最传统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武侠片中经常出现的经典场景;一是烟馆,烟馆的问题好像复杂一点,因为鸦片烟馆几乎成了人们固有的烟馆形象,瘾君子、淫乱、腐朽、堕落几乎是烟馆的合理联想。但阿弥的想法是:如果烟馆是“雪茄俱乐部”的格局,效果如何?如果酒馆形成了“酒吧”的气候,又意味着什么?很显然烟馆不能是传统的烟馆;而是引导一种国际潮流,倡导在特定的地方吸烟,而不是没有节制地在任何地方吞云吐雾;比如雪茄,通常的讲究是在无风的空间、空气的湿度有一定的控制、最好有此嗜好的伙伴一同享受。酒馆是一个倡导传统的主意,中国人的胃还是喝点白酒、下点卤肉来得妥帖;有人说中国人的国际化首先从胃的国际化开始,事实是,这种胃的国际化常常让人失去了美食的乐趣。烟馆是引领潮流的新生事物,中国的国际化也要从不随处抽烟开始。总之,烟酒是不分家的,既然有了烟酒这样的精灵,并且有一个特别的主题,阿弥也就大大方方地张罗起了他的生意,他将“职工之家”的牌子改换成了“烟酒所”这样一个更有营业相关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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