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见状,一把拉住宗政无忧的衣袖,神色焦急:“七哥,这下可如何是好?万一那容乐长公主真看上了我,你可得想办法救我于水火之中啊!”他的表情夸张至极,仿佛容乐长公主是世间最可怕的猛兽。
漫夭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又正色问道:“九殿下如此惧怕容乐长公主,莫非仅因她容貌不佳?”
九皇子摇了摇头,神色复杂:“诚然,我不喜丑女,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这宫廷之中的婚姻,往往伴随着权力的博弈与牺牲。我虽为皇子,却也渴望一份纯粹的情感,而非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每个人的心中都泛起了层层涟漪,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既期待又忐忑。
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麻烦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花瓣,层层叠叠,让人避之不及。于是,我常在心底默念:“婚事?还早,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随意之人。”然而,当话语的尾声轻拂过璃月的耳畔,那如月华般皎洁的女子,瞬间让一切预设化为泡影。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身体已先于理智,悄悄向她靠近,带着一抹不羁与玩味。
就在这场意外的邂逅即将上演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我与璃月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远。我踉跄几步,差点失去平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转身,只见宗政无忧,那位冷峻如冰的王爷,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眸深邃似海,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乎对一切漠不关心。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准备一下,随我入宫。”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我低头,注意到衣袖上那一抹突兀的红,是适才无意间沾染的血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我未发一言,默默转身离去,留下一串复杂的情绪在风中飘散。
九皇子,那位总爱凑热闹的弟弟,在一旁调笑道:“七哥,你这可不地道,把人家的衣裳都给弄脏了,看她那眉头皱的。”宗政无忧这才缓缓抬起眼帘,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那上面残留的血迹与伤痕,对他来说仿佛只是空气中的尘埃,轻轻一拂即可忘却。他重新端起茶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留下九皇子在一旁摇头叹息,叮嘱他别忘了处理伤口。
不久后,当我再次踏入这个房间,手中多了一盆清水和一块洁白的布巾。我的出现,让宗政无忧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闪烁。我轻声说:“手,给我。”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回来,更没料到我是为这个。但他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那掌心之下,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我的心意。那些嵌入肌肤的细小碎片,在我指尖逐一被挑出,每一下都伴随着他轻微的颤动。但我没有停下,因为我知道,这份痛楚于他而言,或许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我,想要为他带来一丝不同的感觉——温暖,哪怕只是片刻。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我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我们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默契。那些疼痛,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所融化,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两人心间。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记得眼前这个人,和她的那份真挚与温柔。这种感觉,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过了。
阿漫……他的声音,如同晨曦中最温柔的一缕风,不自觉地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万缕。漫夭闻言,眼眸轻抬,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缝隙,直击他心底那片未曾向人展示的柔软之地。那双眼,清澈而深邃,瞬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温暖,是她过往岁月里未曾触碰的真实色彩。
宗政无忧,这位素来以冷面示人的王爷,在这一刻,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盔甲,露出了最本真的自我。然而,这份难得的脆弱转瞬即逝,他迅速别开目光,如同星辰隐入夜空,只留下淡淡的一句:“加快速度,皇宫在等着我们。”语气虽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似乎连他自己也在逃避那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涌动。
夜幕低垂,皇宫内灯火辉煌,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庆典的喜悦与庄重。乾坤宫外,临天皇正慷慨激昂地犒赏着英勇的将士,荣耀与荣耀交织,却唯独不见那位总爱特立独行的离王身影。时间悄然流逝,直至黄昏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绸缎,轻轻披在了缓缓驶入的华丽马车上。
漫夭坐在车内,与宗政无忧相对无言,心中却暗自嘀咕:从晨光初照到夕阳西下,这便是他口中的“快速”?难道这位冷峻的王爷,内心深处也有着对皇宫深深的厌倦与逃避?
马车行至一条被夕阳遗忘的宫道,突然,一名黑衣如墨的男子凭空出现,跪于车前,神色紧张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王爷,急报!”那是九皇子最为信赖的侍卫冷寒,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
宗政无忧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轻启薄唇:“说。”
冷寒急道:“九殿下因抗旨不遵,拒绝陛下赐婚,已遭杖责百下,并被幽禁于幽思宫。”此言一出,车内气氛骤然凝固。幽思宫,那个名字如同冰冷的刀刃,割裂了所有关于自由的幻想,那是皇族之中最阴暗的角落,进去之人,往往非死即残。
宗政无忧面色微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何时之事?”
“回王爷,半个时辰前。”冷寒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宗政无忧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他……陛下此刻何在?”
“陛下此刻正于御书房内。”冷寒的回答,让车内的空气更添几分沉重。
赐婚?这个词在漫夭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九皇子,那个她曾短暂考虑过的名字,如今却因一道圣旨而陷入绝境。临天皇的承诺,半年的自由选择权,难道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谎言?她原以为,在这半年的时光里,她至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却未曾料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