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是在坐牢啊,坐牢你懂不懂?坐牢你还想怎么着?又不是五星级酒店,还梳洗?!”
他双眼将我冷冷一瞪:“你娘就是这样教你讲话的?吟霜,带她去梳洗一下。”
“是。”带我进来的丫鬟领我进屋洗脸梳头,不过这头自然是她帮我梳的,仍旧是昨天的式。
“过来,坐。”那个教主指着他对面的位置,中间放着一个棋盘。我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
“会下棋吗?”
我摇摇头。
他瞟我一眼:“琴呢?”
我摇摇头。我在怡香楼学过一些乐器,但是偏偏没学过古琴。
他面带薄怒:“琴棋书画,你都会点什么?”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会。”
“砰”他把桌子一拍:“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什么都不会!还连武功都没教你!”
我一头雾水,想起来他昨天也提过我妈什么的。“哎,我说大叔,你别总是说我娘我娘的,你又不认识她。你说个什么劲?”
“我不认识她?哈哈哈。这么说她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他眼内怒意大盛,居然一手捏碎了一只茶杯。我身上一寒:这个大叔好狂躁。他眸内如有火苗在燃烧,他咬牙道:“好,好好好,无棉,你就如此……”
“哎,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妈……我娘她肯本就不可能认识你!”如果这个教主是认错了人,那么岂不是可以放了我?这么一想,我内心激动起来。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
“冥玦教教主?”既然沈默是追风左使,那么这个狂躁教主就很可能是那个冥玦教主了。
“不错,算你聪明。那么姬昱焰这个名字你可听过?”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没有。”我看他脸色一变,急忙又说,“不管你叫什么,我娘都不会认识你,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人。”
“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一直都在另外一个世界,她谁都不认识!”
他身形一晃,目光竟然一片茫然:“你是说,你是说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是去了,是本来就是。”我忽然顿住不语,原来他竟以为我说我娘死了,啊呸呸呸,阿弥陀佛。
“无棉她到底有没有还活着?你说!”他忽然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啊咳咳咳,大叔……大,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他一把丢开我,我跌坐在凳子上直喘气。
“你骗我,无棉她没有死。”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无棉到底是何人?看来与他颇有瓜葛。“我娘不叫无棉。她叫陈晓燕。”
“陈晓燕?那,你爹呢?”
“秦书歌。”
“胡说,你胡说。你娘是秦无棉,你是秦无棉的女儿!”他将衣袖一拂,宽大的衣袍飘起,眉眼之间邪气横生。我偷偷想,这个大叔如果不是这么坏这么狂躁,还真是很有味道。他有一种魅力:明明知道靠近他就会很有危险,却仍让人不顾一切地想靠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邪,他狂,他傲。
“信不信由你。我可以对天誓:我娘如果是秦无棉,让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这个够毒的吧。
他狠狠瞪我一眼,怒极反笑:“好,你说你不是。来人,带她回地牢。把她牢房里的东西全撤了。传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去看她,不许给她任何东西。”
我傻了眼,这个大叔他不是人。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我脑海里反复唱着《白毛女》里这句凄惨的曲调。在墙角冻得瑟瑟抖。
冥玦教主的手下办事太有效率了,不仅拿走了所有卫青平送来的东西,连原本的破棉絮也给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