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语宁没回。
其实鹿开就在楼下,若是付语宁现在走到窗边,开窗便能看见。鹿开抬头仰望付语宁亮灯的卧室,就这样一直守着,直至熄灯也没走。
他站了一夜,守了一夜。
第二日,付语宁随往常一样,照旧没有出门。鹿开不得以又去电话骚扰他,可他一直不接。
鹿开在附近找了一家公用座机打过去。付语宁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中介打来的,接了。
鹿开怕他挂,也不寒暄了,直接威胁道:“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不然我现在就上去找你。”
老付在家,付语宁怕鹿开来闹。他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不想多生事端。
临出门前,老付问他去哪儿了,付语宁骗他说原公司离职,还有一些交接工作,需要他本人过去一趟。
鹿开躲在拐角,见他下楼,一把拽到身边,付语宁一个趔趄险些摔他怀里。
“宁宁。”鹿开嗓子喑哑,听出几天未合眼的疲惫。眼里血丝遍布,红得吓人,脸色更是憔悴,下巴冒出的青茬也没来得及收拾。平日多么注重形象的人,也有不换衣服的时候。
付语宁以为上次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来干什么?”
现在不是叙旧情的时候,鹿开也知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付语宁已经和他无话可说,更没理由独处,断然拒绝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这里不行,你和我走,我带你见个人。”鹿开攥他手,怕他跑,狠了狠心,故技重施继续威胁道,“你不和我走,我就上你家去闹,我找十个人来抓你,扛也把你扛走。”
付语宁冷然:“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什么?”
鹿开这时又放软了语气,“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再威胁你了,就这一次好吗?你就听我这一次。”
付语宁冷眼看他:“我有的选吗?”
“是,你没的选。”鹿开不再多言。付语宁答应跟他去,他却始终牵着不肯放手,总怕一不留神,付语宁就会消失。
两人坐进后座,鹿开同他十指紧扣,握着他的手,眼里只有一个付语宁:“宁宁。”
以前鹿开也这样叫他,不过那时候是为了膈应付语宁,现在不是,完全是出于喜欢。
付语宁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没看他。
“最近有去上班吗?”鹿开派人在附近监视,一是怕陈北鞍找上门,二是实在想念,叫人偷拍了几张他站在窗边的照片。
他知道付语宁回来后一直没出门,没话找话聊,“春节刚过,多休息几天也好,别太累了。”
付语宁始终冷着张脸,鹿开也没生气,笑了笑,“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还做你那报价工程师?”
付语宁没有和他说自己的计划,并且也不打算告诉他。等事情安排妥当,他只想尽快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宁宁,我带你出国吧,好不好?”鹿开说,“我们去国外住几年,就当去散心了,到哪天你想回来了,我们就回来,不想回来,我们可以在那边买座庄园……我们还可以……”
付语宁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鹿开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憔悴很多,笑起来不伦不类的,“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该说鹿开天真,还是他觉得付语宁没有心?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出国?为什么认为付语宁会跟他去呢?怎么可以当以前的一切没有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