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舟皱眉思索,江瞎子好重口,喜欢的食物怎么和他的脸差别这么大啊?老吃这些,真的不怕胖成球、痘痘爬满脸吗?
反正他是不敢多吃,阳气旺盛,吃多了必然长痘,也只有江星野那样神清骨秀的人,才挡得住热气炙烤吧。
“看什么呢?”孟横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孟舟吓了一跳,慌忙阖上小本本,迅速藏到口袋里,都怪孟横小时候老抢他的小黄书,落下心理阴影了。
……可这也不是小黄书啊?
他糊里糊涂地转过身,眼前骤然一亮。
孟横换了最新款的夏裙,她虽然不高,胜在比例优越,窈窕娉婷,雪肤滑腻,最适合露肤程度高的裙子,勾勒出无敌的亮丽。
口红用的是孟舟替她买的那款,橙色调的色号元气十足,盖住她连日的颓废,只看得到光彩照人。姐姐和妆后的何观澜并肩站在眼前,视觉冲击有点大,孟横娇妍纯美,何观澜俏丽清秀,活像一对姐妹花,倒把他这个亲弟弟比下去了。
孟舟深感抱歉地想,对不住了澜子,“姐妹”的标签怕是撕不下来了。
送走何观澜,是吃晚饭的时间。孟舟从冰箱里拿出中午做好的饭菜,刚要放进微波炉热一热,孟横抱臂靠在厨房门框上,闲闲地问他:“说说吧,秦知俊的事,你不是和老赵打过电话吗?”
孟舟讶然,原来姐姐比他想象得更坚强,闭门不出这么多天,她不好过,可也一样关心弟弟的一举一动,担心他冲动。
确实那天遇到秦知俊之后,他就冲动地找老赵兴师问罪去了。
老赵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听说过姐弟俩的遭遇,但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年孟家姐弟似乎被一个老师欺负,孟舟把人打得送进了医院,学校不想事情闹大,让他们私下和解了。
这些事,他还是听兄弟老于偶尔说起的,韦汀为此落下病根,最后意外去了,那以后姐弟俩的日子更难,平时多亏老于帮衬,延续到老赵这,也算光荣传统。
“哎小孟,不是我故意恶心你,我是真不知道那个老师就是秦知俊啊,我要早知道,绝不会让你跟这个案子!他是锦绣集团高层这事,也算机密情报,按纪律,我不能告诉你……”老赵长叹一口气,烦躁地捋了一把已经染了霜色的头毛,“要不这样,钱我给你结了,你现在退出,避嫌……”
“我避嫌?我避哪门子的嫌?我又不是你们吃官粮的,我是自由群众,不需要听你那些组织纪律!”孟舟咬着烟屁股,喷得火花四溅,“赵叔,你要真为我考虑,就让我把这活跟到底。”
“你别冲动。”
“我真要冲动,碰到姓秦的那天就一刀捅死他了,还用等到现在?”
说真的,孟舟想过找那几个帮忙监视江星野的兄弟,趁月黑风高,再打断一次秦知俊的腿,让他彻底变成残废。
但他也知道,警方不可能允许重大嫌疑人在收网之前有什么闪失,打断腿只能让自己暂时爽一下,却打草惊蛇,白惹一身骚。
把秦知俊送进监狱牢底坐穿,才叫一劳永逸。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案子他不能放手,不光为了江星野,也为了秦知俊。当年他们姐弟无知势弱,韦汀疲病交加,才让秦知俊轻易逃脱。如今孟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高中生,他要用法律的武器亲手为他和姐姐、妈妈。
一顿家常便饭,孟横吃出了高档西餐的优雅和满足,这是她这段日子里吃得最正常的一餐,也是她和弟弟最完整的一次对话,她用餐巾纸抿了抿唇角,说:“既然要复仇,就要从长计议。”
“那是当然,姐你休息的时候我可没闲着,”孟舟拿着筷子在空中画了个蛇形,“我想了很久,不能打草惊蛇,那就得引蛇出洞,这老贼滑头得很,之前窝在滇省逍遥,好不容易来趟东越市,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来他一直在滇省?”孟横喃喃自语。
孟舟点头,他去找老赵问罪也不算一无所获,好歹让那个内疚的老警官吐露了一些相对不那么机密的情报。
滇省是全国鲜花基地,锦绣把总部设在滇省的黎水市,看中的就是那里四通八达、得天独厚的花卉资源,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和温软江南截然不同,那片土地既有不染尘俗的彩云深湖,也有黑市猖獗泛滥的违禁品,既有热情好客的少数民族,也有盘根错节的势力缠斗。最纯净的自然,和最险恶的人心在这里神奇地共存。
锦绣集团以黎水市为原点,辐射滇省,现在把分店开到外省,实力可见一斑。
秦知俊是锦绣台面上的ceo,形象好,谈吐佳,他代替真正的“大老板”抛头露面,经营锦绣多年,则枝花房是锦绣他们在东越市的第一家花店,是他们地盘扩张的一次试水。
这也是警方选择盯牢则枝花房的原因。黎水市是锦绣的老巢,花店在本地遍地开花,到处是他们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便闻风而逃,哪里能落下什么证据?
“可东越市和黎水市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怎么会选在这里开店?”孟横纳闷地问。
孟舟拿起桌上的碗筷,迈步走进厨房说:“我也是这么问老赵的,他说正因为相隔千里,才不容易引起怀疑,滇省的鲜花每天空运送往全国,一个东越市倒是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