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风力调至最大,对准脑袋狂吹了一波,只是一边吹,还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眼泪水都要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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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太大,雷声轰隆,一阵接一阵。
方知墨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也昏昏沉沉,翌日一早,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
他在枕头下方胡乱摸索,摸出手机,刚按下接听,孟宥的声音就从那头传了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方知墨头有点隐隐的痛,思维难得迟钝,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只胡乱“嗯”、“啊”了几声。
孟宥顿住:“你嗓子怎么这么哑?”
“啊?”方知墨张了张嘴,“哑了吗?”
“你自己听不出来吗?跟破锣似的。”孟宥顿了下,“你是不是感冒了?昨天淋雨了?”
方知墨动了动眼皮,摸了下额头,又放下,有气无力道:“应该没有吧,摸着脑袋……好像没有很烫,可能就是没有睡好。”
“那就好。”孟宥又说,“昨天雨太大了,说是下了五个东湖,外面基本全淹了,连地铁都安的防洪栏呢,所以我跟芃芃直接在网吧里睡了一夜,现在人都快不行了。不过现在雨停了,路上水也快清干净了,本来想喊你一块儿出来吃饭的,但听你这嗓子……你想出来不?”
“不了……”方知墨有气无力道,“只想睡觉。”
“那行,估计这会儿车也不好打。”孟宥也不意外,“你好好待着休息吧,多喝点儿热水。”
挂断电话,寝室里又陷入安静,那阵头疼愈发明显,方知墨原本想点个外卖,但划拉了两下屏幕,就实在撑不住,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闭眼睡了。
再醒来时简直不知道何年何月身在何处,太阳穴一跳一跳,脑袋重得要命,仿佛有人拿大锤子在他脑海里哐哐猛砸。
他迷瞪了一会儿,伸手再一摸额头,就被触及的温度吓到。
……好像发烧了。
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就烧到烫手的程度,不必量体温也知道肯定是高烧。方知墨成年后还没这么严重的感冒过,缓慢思索了几秒,觉得大概应该先买个药。
刚摸过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还没等费力地思索应该买的退烧药名称,就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邀请。
一般会给他打来的也只有孟宥,方知墨扫了眼对方那个熟悉的黑乎乎头像,下意识地就按下接听。
正好,要孟宥帮忙带点药回来。
结果他还没说话,那头便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比上次语音里多了几分哑意——
“终于理我了。”那人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
方知墨呼吸都屏住了。
他花了两秒钟,先从这道被电流渡得有几分失真的低沉男音,和这幅总之不可能是孟宥会有的浅淡失落语气里,认出对方是谁。
他一下哽住。
不是孟宥,是X。
自己又看错了头像。
……他们两个这个像得要命的头像,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换掉?
手中握着的手机一下烫得仿佛山芋,温度都快赶上额头的温度。
方知墨第一个念头就是挂掉,假装是猫不小心碰了手机屏幕——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无疑是一个相当越界的行为。
先不说两人聊天这么久,最多也只是互相发过几句语音,不管魏明轩这个人实际如何,至少在跟方知墨聊天时,表现的是相当有分寸感的。
更何况,方知墨刻意冷了对方这么多天,他发什么自己都不回,是人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会突然打来电话?
方知墨想不明白,但遇到尴尬事就社恐逃避的习惯已成肌肉记忆,他将手机拿得离脸远了一点,结果手指头刚要按上挂断键,就听听筒里的那道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