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榆树湾村长风风火火的,朝上田岗村出发了。
容棠他们回到村里,天也已经黑了,桥头上还能看到水龙车那里有村民值班,两人一组,轮流车水。
容万里还是忍不住问,“主子,要那石头有什么用?”
“修路。”容棠指着坑坑洼洼的村路道:“把路修平,修宽,村里人出行也方便,外边来买酒的也平顺,总之好处多得很。”
“可是修路的话,咱们这边也有山,也有石头,干嘛买呢?”
容棠道:“那不是普通石头,是灰石,可以烧石灰的。从工部采买太贵了,我打算自己烧。”
容万里闭上了嘴,果然他就不该问,以后就算主子买大粪,他也不问了。
回到院里,春草一边拧帕子给他们擦脸一边发牢骚,“少爷真是找罪受,这连县令的心都操上了,也不见县令大人给你一文钱辛苦费。”
“要什么辛苦费,都是穷苦百姓,有能力帮就帮,等他们日子过富裕了,我也当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恶霸。”
春草都笑了,“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说为了世子早一点达成目标,大家伙努力干活,争取轮流给你买鱼买肉吃。”
正说笑着,大丫来告辞,“春草姐姐,我先走了。”
“哎!”
容棠几日没见她有笑模样了,今天尤其沉默,等她出去,就问春草,“大丫怎么了?”
春草就是叹气。
巧巧在家旁小声说,“我姐被她婆婆嫌弃了。”
“她婆婆?大洪村的?怎么回事,她婆婆什么时候来的?”
春草道:“没来,就是我们去大洪村买梨,他那个婆婆,看见大丫也跟着进了人家种梨的地,让大丫给她摘几个梨。大丫不肯占人家便宜,她就变了脸,说大丫还没进门就不孝顺了,等进了门,指不定是个不要老人的。还四处败坏她抛头露面没有规矩,不配的进她家大门。”
容棠气笑了,“这是什么奇葩婆婆,让未过门儿媳妇给她偷梨。还有,她家是什么门户,咱家大丫还配不上了?”
提起这个春草更气愤,“能是什么破门户?大洪村多数人姓洪,他们那一族里,就出了一个洪秀才最了不得,现在三十多了,变成了个老秀才。大丫的婆家和洪秀才家房份近,一向以耕读世家自居,尾巴翘上天去了。”
“既然这么骄傲,怎么愿意和大丫订亲的?”
也不是他埋汰本家女孩子,大丫实在长得不好看,其实比两个月前好很多了,没那么黑也没那么瘦,依然算不上漂亮。
春草撇撇嘴,“我听村里婶子说过了,他们订亲挺早的,那时候老伯爷虽然不在了,容夫人还能理事,对村里族人也多有照顾。洪家以为能沾上伯府的光,就订了族长的孙女,其实也不是看上了大丫。去年他家儿子考上了童生,就已经想退婚,我看就是找借口捏邪。”
洪秀才三个字,勾起了容棠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他看向突然间变得忙碌,没活找活干的李晋,终于记起来,李晋的亲娘容雪雁就曾许配给洪秀才,容雪雁死活不愿意,跟李宗保跑了,因此有了李晋。
而李晋的爹和娘,也等于直接或者间接的原因死在洪秀才手里,两族隔着血仇,是怎么一再愿意结亲家的?
容棠觉得有必要抽时间问问三太爷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