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们全部到齐,武有三也领着几个跟班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上,让余幼容去请老陈过来,结果请来了一大堆乐器,余幼容拽着老陈,生生拽了过来,这孩子可以,完全领会了杜安的意思。
杜安;“老陈,你甩个驴脸给谁看呢?事儿都过去了,还放不下?不怕带坏了青儿!”
老陈一句话没回,闷葫芦一般。
杜安揪住老陈的耳朵,骂骂咧咧道:“嘿我说,耳朵塞了驴毛了?你想怎么样?不活了?刚买的小媳妇不要了?老不羞的,闷出病来,还生什么儿子?到时候青儿没爹了,你就好受了?”
陈木匠:“我?!”
杜安:“你个屁你?把你叫过来陪武大人喝口酒,怎么着?屈才了?还是不把我当回事?”
陈木匠:“我喝。”
杜安:“这才对嘛,要不这样,等这些孩子成婚的时候,把你的事儿也办了?我们也闹闹洞房,看你老家伙会不会害羞!”
陈木匠:“别,别。”
杜安:“别什么别?”
陈木匠:“你松开手,我都这年纪了,当孩子管教啊。”
杜安松开揪耳朵的手,悻悻的说道:“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孩子了?你媳妇哭瘫床上,你闭着个死人嘴不说话,让青儿一个奶娃娃管事啊?妈的,要不是我过去看了一眼,你特么不知道作成哪样呢?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今天让你陪个酒,跟我耍脾气,甩脸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陈木匠有些尴尬,当着这么多人挨训,多少抹不开面子,嘴上回道:“没,没。”
杜安:“行了,老陈啊,遇事多为孩子想想,摊上你这个爹,真是没啥福气,你一蹬腿儿甩手,他们孤儿寡母的靠谁活?”
陈木匠:“以后不会,不会,就是一口气儿上不来。”
杜安:“你媳妇比你强,再咋的把该办的事儿办妥了,没让孩子出门的时候受委屈,以后再闷罐,让所有人看你挨呲儿!”
陈木匠:“恩,听东家的,我不闹脾气。”
杜安:“行,待会儿陪武大人喝一杯,该忘的事儿,全忘了,该做的事儿,全做好,也不枉费我帮你一场。”
陈木匠:“好,我忘。”
武有三:“来,陈兄,坐坐坐。”说着把陈木匠拉到了身边,按在了座位上,俩人以前见过许多次,不算生人,陈木匠安生的坐下,半热不热的跟武有三问好。
老陈的徒弟对老陈的近况感受最深,以前老陈多是轻言慢语,现在呵斥居多,这些弟子不敢反驳,只期望老陈能早点好转,陈九听着杜安粗俗到剌耳朵的话,真是一句想反驳的都没有,从小跟在老陈身边,从只是跟着吃饭,到后来慢慢管着下面的小师弟,可谓是深知老陈的脾性,陪着回家的请求没答应,带着师娘和小师弟回去了,连安排的送行之人都半路赶走了,倔强之极,看似帮东家省了人手,可没省心啊,这要是换做别的主家,或许是可以,这不现在不一样吗,人家是真把你当回事了。
柳启在门口喊道:“来了,来了,走一半了。”
杜安:“哎呀,灯全点上,转脸忘了这事儿了。”人多力量大,几个呼吸功夫,油灯全着了。
小云:“师父,让你费心了呀。”
杜安:“热闹热闹嘛,小云,照着稿子念就行。”
小云:“就这几行字,还用念?看一遍就行了。”
杜安:“好,乖,我去盛菜,你主持。”说着把小云抱上桌子。小云给了杜安一个没问题的眼神。
几个男孩子掀起帘子把住门,公孙琴领着一众女子鱼贯而入,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大门处,武有三感受最深,原本这些女子穿的破破烂烂,不说全是蓬头垢面,少有几个白净的,这一洗一换衣服,稍加收拾便有了少女该有的样子。
小云在桌子上稳了稳身形,等所有女孩子进来,站定,大声说道:“热烈欢迎诸位娘子的到来,鼓掌!”双手拍在一起。
啪啪啪。。。。。所有人拍起手来,很多小伙子激动的拍出了残影。
小云:“请不满十六岁的娘子,站到前面来,对,就是前面桌子中间。”呼啦啦有一半不满十六出了人群,站到了前面,相互观望,露出疑惑神情。
小云:“五里坡规矩,不满十六不成婚,三代近亲不成婚,乱伦常不成婚,悖世礼不成婚。诸位娘子不必担心,没到十六也可选定夫婿,只需等到十六再成婚即可,若是不愿留下,现在就可以离开,诸位身上的行头,算五里坡送于足下的,概不追偿。有没有要离开的?”
这些人没动,显然是打定了主意,怎么也要看过人选之后再说。
小云:“好,今日你们选定人选,多相处了解,尚有回转余地,等惊蛰一过,你们有条件成婚的,写下婚贴,领了户籍,便无法更改。中间这些时日,五里坡会安排衣食,不满十六的娘子,也是这个规矩,中间最多有一两年时间,等明年的惊蛰一过,便不给离开的机会,这些时日,诸位娘子思量清楚自己是否合适留下来,若不适合,早早离去,五里坡会奉送百文作路资,诸位有疑问的,请上前答话。”
“何故如此慷慨?”
小云:“富有!”
“我不信!”
小云:“你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