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请您上车。”司机拉开车门,恭敬道。
四下无人。
宁秋砚却仍有一种类似于被“包养”的感觉,觉得这样的待遇有点过了。不过,为免对方久等,他还是说了“谢谢”,随后就利落地坐上了车。
一路无话。
车子驶过雾桐市的街道,来到郊外,沿着海岸线,将宁秋砚送至码头。
随后和往常一样,他在码头上了平叔的船,又是一路无话地来到了渡岛。
四个小时的海上航程仿佛比以往短了一些,平静无波的灰蓝色海面让世界都变得安静。
下船时,宁秋砚被渡岛的阳光刺了眼睛,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
海鸥盘旋在天空中,发出高亢悠远的叫声。
康伯站在车旁边,笑呵呵地对他招了手:“小宁!”
渡岛上仍然有一些积雪,这里的春天要比别处晚,但是正如上次康伯所说,随着天气回暖,岛上风景已经和冬日里大不相同了。
除了墨绿色的冷杉,别的植被也抽了嫩绿色的芽。大片荒草原上,薄薄的积雪正在消融,露出一团一团的湿洼地带。
翻越必经的山丘时,宁秋砚确信自己还看到了野生的鹿。
“天气暖和了,岛上热闹了。”康伯说,“先生最近的睡眠时间也比冬日里要短一些,昨天还在画室待了一整天。”
冷不防地提到关珩,虽然宁秋砚知道他过一会儿就一定会和关珩见面,但心跳还是小小地漏了一拍。
关珩在画室待一整天,都在干什么?
画画吗?
康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告诉宁秋砚:“白婆子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凌医生也问过你什么时候到,大家都很期待你来。”
宁秋砚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脱口问了一句:“陆千阙这周会来吗?”
康伯笑了笑:“应该不会,陆先生有别的安排。”
宁秋砚“哦”了一声。
康伯又说:“不过下个月陆先生会来,还会带上他家的孩子,算算时间,应该正好是你上岛的时候。”
其实宁秋砚对陆千阙到底什么时候来并没有很在意,只是好像有毒舌的陆千阙在,他能变得清醒一点而已。接下来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又木木地“哦”了一声。
康伯善解人意,慈祥地说:“孩子,放松点,现在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抵达大宅以后,宁秋砚先去了自己每次都住的房间,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关珩。
这已经不让他感觉到奇怪。
因为春日阳光的存在,隐没在渡岛森林中的大宅相较之前显得更加肃穆,窗帘、窗户都相较之前遮盖得更加严实。
方才下车时,宁秋砚还注意到三楼的窗户玻璃后都加装了一层护板用以阻挡光线,不知道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新装的。
他在房间等了没多久,凌医生便按惯例来给他检测了血样。
这次宁秋砚没忍住,问凌医生他们具体是检测什么。
“人和动物不同,具有高度自主性和不可控风险。你的生活习惯会影响血液中微量元素的成分,某些进食的荤腥或烟酒等刺激物也会影响血液的口感,这是和关先生私人喜好有关。”凌医生不再保留,很直接地告诉宁秋砚,“但我更多的是需要确认你的血液安全性,包含但不仅限于禁忌药物、传染性疾病等不利因素。”
当然,那些都只是走个程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