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砚这才意会这两人是约好要打球的,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拥有同样的作息。
也有点明白过来,关珩应该为什么会选择台球用以消遣。
乒乓球等双人或多人项目并不适合关珩,他的作息特殊,需要等到有陆千阙这样的对手才能玩,而台球,勉强一个人也能有些乐趣。
球杆整整齐齐地立在一旁,关珩上前去挑选。
陆千阙笑吟吟地对宁秋砚说:“小宁,你做裁判要公平,可不能对先生偏心。”
宁秋砚调皮了一下:“我尽量。你也可以收买我。”
“学坏了。”陆千阙道。
陆千阙问宁秋砚知不知道斯诺克规则,见他什么也不懂,便简要地告诉他记分方式,例如红球一分,黄球两分,绿球三分……等等,击球次序以一个红球一个彩球的顺序进行,又以红球全部落袋结束,听得宁秋砚头晕眼花。
那边关珩已经挑选好了两根球杆,朝陆千阙扔来一根:“少废话。”
陆千阙隔空接了,眼神中已然有了些胜负欲:“您来开球。”
关珩没有拒绝。
他使用巧粉涂抹球杆,随后便来到桌旁,俯下身体摆好了姿势。他长得很高挑,这样的姿势让他身体舒展,肩背腿连成优雅的线条,像蓄势待发的豹,但发丝垂落下来一缕,侧脸又显得十分沉静。
宁秋砚没见过这样的关珩。
一杆,再一杆。
关珩的球技很好,动作都干净利落,连陆千阙都称赞“漂亮”。
“宁秋砚。”关珩抽空看过来,黑眸中一点微光,“记分。”
宁秋砚恍然回魂,赶紧照做,翻动计分板。
记完分数后,关珩手里拄着球杆,还在等着他的下一步:“把彩球从球袋里拿出来摆回去。”
“哦,好。”
宁秋砚绕到球桌另一端取出彩球,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放去哪里。
关珩来到他身后,用球杆点了点桌面置球点,低声提示:“这里。”
宁秋砚耳垂有点麻:“好。”
关珩很快走开,压下球杆。
轮到陆千阙时,宁秋砚又见证了他的实力。
虽然宁秋砚不懂斯诺克,但能看出来这两人都技术纯熟,或许都能算得上是高手。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宁秋砚应该会感到很意外,可是,就像关珩曾使用化名做过著名的油画家一样,他们已经在漫长的生命里研习了太多技能,直至每一项都炉火纯青。
那么,关珩还会些什么,还有哪些面是他没见过的呢?
“好球。”
关珩沉声称赞,语气却带着戏谑。
原来陆千阙出现失误,又轮到他了。
陆千阙退开一些,只听“咔嚓”一声,球杆竟被他的拇指不经意折断,关珩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笑意。陆千阙扔开断掉的球杆,大概也觉得好笑,随口朝宁秋砚喊道:“小狗狗,给我一根新球杆。”
宁秋砚转身拿了球杆才后知后觉,默默地看着陆千阙:“……”
陆千阙识趣改口:“小宁。”
宁秋砚这才把球杆扔给他。
比赛不知不觉进入白热化阶段。
两个人加起来的年龄是宁秋砚的十几倍,明明只是消遣,却变得火药味十足。关珩拿下第一局,陆千阙又扳回一局,两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的低语,以及球杆撞击的清脆声响。
陆千阙问过一次宁秋砚:“困吗?你可以回去睡,我们没那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