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岛发生的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宁秋砚的生活趋于平静、日常,完全回到了他接受那份协议之前,回到了他还没去过渡岛之前的模样。所有和关珩有关的事物都消失了,除了那一把吉他能证明关珩真的存在过,宁秋砚就像真的只是上岛去进行了某种有偿志愿服务。
偶尔他会觉得,关珩只是他的一个幻想,其它的都是他为了自圆其说而构筑上去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关珩,也没有什么超自然生物。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则无望地接受了现实。
那就是他和渡岛已经完全割裂开,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可是就在这个夜晚,竟然发生了这样恐怖的意外。
他们之间再一次有了联系。
那人在宁秋砚的手机通讯录里翻找,因为精神不稳定,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关珩的名字,找到了那个宁秋砚过去六个月里无数次看过的号码。
那人点了拨通键。
宁秋砚试着趁他不注意,扭动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脚,却发现绳子绑得太紧,丝毫都动弹不得。
“嘟——嘟——”
声音在这个废弃的工地房间里回荡,电话成功拨出去了。
宁秋砚也暂时停止了挣扎,他有一种错觉,下一秒关珩就会接听,用他熟悉的懒散语气做开场白:“宁秋砚。”
可是直到第一遍提示音结束,关珩也没有接听。
那人又拨了第二遍、第三遍。
关珩都没有接。
那人勃然大怒,冲过来再次扇了宁秋砚两个耳光:“他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接!”
在那人眼中,人类大概与蝼蚁无异,宁秋砚被打得眼冒金星,脸快速地肿了起来,咽着血腥味回答:“……我不知道。”
那人歪着头:“你不知道?你是他的专属血袋,他的临时解药!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宁秋砚喘息着说,“不信你看,我们这半年来都没有任何联系记录,因为我们的协议早就结束了,我们早就没有关系,关先生没有必要接听我的电话。”
这些都是事实,宁秋砚并没有讲一个字的谎话。
实际上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宁秋砚才意识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关珩的手机号码,说不定只在协议期间使用,早就被遗弃了。
“别想耍我。”
那人蹲在宁秋砚身前,又转了转头部,换成另一种角度望着他。
“要是你们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派人跟着你?”
宁秋砚听着这话,摇摇头:“没有,现在已经没有人跟着我了。”
“没有?”那人说,“那我为什么今天才找到机会?!从雾桐到溯京,那些人就像跟着肉骨头不放的臭狗,死死地围在你的周围!没错,最近几个月他们是突然放松了,开始放养你,所以慢慢地,我也能靠得更近,能制造一点小小的骚乱……”
现在还有人在保护自己吗?
宁秋砚惊讶不已,但随着那人的话,他立刻想起了这天早上差点撞到自己的自行车,突然出故障的影院,还有学校宿舍的火灾。
不知道哪一项和眼前的怪物有关,又或者,都和这怪物有关。
“你不去和那些学生一起住酒店,反而把自己搞得进了医院,倒是让我方便了不少。”那人颠三倒四地说着,还伸出手,用尖尖的指甲划着宁秋砚的脸,“那么大的火,你居然还敢往火里面跑,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