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愈发衬得她娇柔美丽。
四目相触的瞬间,李彻勾了勾手指。
卫嫱面色一顿,却还是乖顺地迎上前。
她未开口,李彻也少言。二人都习惯了金銮殿的沉默,更习惯了一片沉默下,那暗潮汹涌的夜色。
李彻将身前奏折推开。
风灯黯了黯,夜色坠在男子瞑黑的眸中。他握住卫嫱一节纤细的小臂,另一只手捏住她洁白的下巴。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很乖巧。
唯一令李彻不满意的,便是她从不开口求饶。
她总是低垂着头,通红着一双杏眸,看上去无辜无害,同样也十分无趣。每当她紧咬着牙关不言语时,李彻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快。他也愈发放肆了动作,将她折腾得眼泪汪汪。
被李彻捏住下巴的那一刻,卫嫱的双肩不可控地抖了抖。
她的眉眼低垂下来,知晓今夜又免不了好一阵折磨。
李彻惯爱折磨她。
他的手掌不带有一分情谊,冷冰冰抚过她的脸颊。
“还不肯说话?”
因是天生浅瞳,幼时,卫嫱性子有些孤僻,总是少言寡语。直至与李彻熟识后,她在三皇子的庇护下才一日日活泼开朗起来。
虽如此,卫嫱仍是同龄人之中话最少的那一个。若是不小心惹得她生气、发了恼,她甚至三五天不搭理人,不肯与他说上一句话。
为了哄她开口,李彻下了不少工夫。
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为了哄他的小姑娘开心,变着法子地赔礼谢罪。
终于,在他种了那满院子的梨树后,小姑娘才终于扑哧一笑。
卫嫱还记得那日,一紫衫少年站在梨树下,满脸紧张地同她道。
“阿嫱,你莫要不理我。”
“你不与我说话,我心中……很害怕。”
簌簌梨花化作飘雪,碾作银白的月色,穿过一扇扇金銮屏窗。
身前,男子指节泛白,捏得她下巴生疼,甚至将要碎裂开。
凉风徐徐,李彻满眼皆是不耐。
卫嫱张了张嘴巴,艰难地伸手同他比划。
这些天,她也曾同李彻比划过,自己患有哑疾。
李彻不通手语,那时只当她是在反抗自己,烦躁地握住她的细腕,倾身压下去。
即在此时,金銮殿外忽然响起一声:
“陛下——”
是德福公公的声音。
他的嗓子又尖又细,顺着夜风传来:“陛下,今儿个还未请平安脉。陈太医还在门外候着,您看——”
圣上已有整整三日未请平安脉。
还以为会再吃一个闭门羹,谁曾想,几息之后,殿内竟传来一声:“进。”
德福赶忙招呼着陈太医进殿。
寝殿之内,灯色并不甚明亮,桌案角落处的银釭还燃着,博山炉青烟袅袅,散发着幽幽的暖香。
陈太医躬身:“叩见陛下。”
李彻略微抬起下巴,示意他起身。
陈太医目光掠过跪在另一侧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