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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他当块宝,他可嫌你是块累赘,阻碍他讨好朝廷呢。”
“你和他厮混至今,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混上,还奢望他待你情比金坚吗?”
窗外细柳拂春水,枝头桃花簇拥,红蕊娇艳,徐令仪一双潋滟桃花眼笼着哀愁,推开郭岐的手卧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会我陪你拜别二哥和公主。”郭岐只当她孕期贪睡,凑过去躺在她身边。
徐令仪缩进他怀里,忽然道:“你可以娶裴舒月,但我不许你碰她。”
郭岐一愣,随即吻她的额头,低语道:“我娶她是迫不得已,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唯有你。”
“卿卿,裴炜萤不是好相处的,你大嫂菩萨一般不管事,你二哥忙于军务不可能时刻护着你,你在河东受她欺负我鞭长莫及。”
她和裴舒月针锋相对时,他会偏心谁?徐令仪没问出来,轻抚他的胸膛,柔顺温和道:“你说得对,我今日便和你回范阳。”
桃花暖先开,明媚惹人看,层层迭迭缀满枝头,柔风伴着香气吹入灯火明灭处。
窗户支起,丹朱吹灭红烛,望着灼灼桃花跃跃欲试要给裴炜萤上桃花妆。裴炜萤恹恹点头,累得腰酸腿软,倚在她身上等她摆弄好。
徐从绎梳洗罢,一身圆领深青襕袍,银带束腰,笔挺伟岸。
她看他神清气爽,心里窝火,“去让你那十一名美妾过来,拜见主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从绎后悔当初听信钱偲的馊主意,道:“殿下想见,今后自己慢慢纳。”
他好奇盯着她的脸,面敷白粉,胭脂晕两颊,浅淡均匀宛若桃花,绚烂夺目。
丹朱取来螺子黛,蘸水递给雪青,忽然被他抢走,裴炜萤嗔道:“现在想讨好我,迟了。”
见他要上手描眉,裴炜萤慌了,却推脱不过。
徐从绎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回忆她常画的眉形,慢条斯理描绘。午后暖阳打在她白净娇美的脸上,照耀她眼中一汪清泉,光彩似要流出来,明明在榻上大胆又嚣张,此刻却低眉敛目,和他对视都不敢太久。
下巴被他轻轻一捏,裴炜萤撩起眼皮瞪他。他眉头微蹙,细致端详,烦她身上洗不掉的香气,不依不饶往鼻子里钻,往心口里埋,迷魂阵似的躲不开。
裴炜萤撑得脖子酸,催道:“好没好?”
徐从绎真想堵住她的唇,只好匆匆收尾松开她,生怕轻点重点她又乱吼乱叫,比练一天的兵还累。
裴炜萤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挑不出毛病,又不舍得施舍他一句好话,出口反而酸溜溜的:“夫君没背着我在别的女人脸上练习吧?”
“殿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他知道裴炜萤一早上都在赌气,不为徐令仪就是为床榻的混账事,他乐于接招,偶尔逗一逗她,看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泄气,变成气鼓鼓却无能为力的貍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