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猿大爷的,小夜子,你说的,是北边最高峰上住的那群杂碎儿吧?”
两道雪白色的长眉骤然挑起,白元生话音未落,一股汹涌的杀意,便是猛然自他的体内翻滚而出,直接将身旁的夜君魔逼退了两步之远,才堪堪稳住身形,露出了一抹骇然之色,沉声问道:“白哥,你不会也和那群东瀛倭人有仇吧?”
“我插他猴妈的,要不是他们几次向俺老白下黑手,我现在早就突破七阶妖身的束缚了,都是那群杂碎干的好事!就是你不说。我都要找时间去找找他们的晦气。兄弟,你说吧,是想砸了他的山门,还是打残了它的门徒?”
兴奋的搓动着一双手掌,白猿妖王的嘴角渐渐的升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有仇不报,可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况且,这个仇,还关系到他和他兄弟两个人。在收了夜君魔的三份大礼之后,雪山天猿,算是彻底的认下了他这个兄弟!
心中缓缓的出了一口长气,方才虽然仅仅片刻,却是将夜君魔吓得不轻,如果白元生真的是站在日照门一方,那么,他这次,便是彻底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白哥,他们为什么要对你出手?你不是一直在潜心修炼么?这广袤山林,有那么多妖兽妖王他们不杀,竟然老是找你晦气么?”
虽然确定了白元生的立场,但是,夜君魔的心中。到底还是有着许多疑问,前者可以不关心他的来路和过去,然而,他却是不能不关心前者的出身。混迹在社会的最低端多年,夜君魔早已经养成了中自保的性格和习惯,而这种风格,必将影响他的一生。
“还不是白哥我天赋异禀惹的祸……大概七百多年以前,人间界正邪交锋,偏偏选择了在这日照峰作为决战之所,那可是哥哥我看中的修炼之地,那群猴崽子竟然想要破坏。我当让不答应了,于是,老白我强行停止了涅槃潜修,大举出手,灭杀了许多不开眼的人间修者。”
“唉,说来也是孽债啊。若不是当初染血太多,如今的我,也不会久久停滞于七阶之位了。”唏嘘的摇了摇头,白元生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莫名啊哀伤之色,深出了口气,继续说道:
“七百年前,暴怒之下,我以七阶巅峰之躯,诛杀九州修者无数,最后,却是终于惹来了人间高手,将我重创垂死,如果不是老白我依仗着血脉强横,凭借狂化之力逃出生天,恐怕,你今天也就见不到你白哥了。”
“后来,正道战败,东瀛杂碎入主雷州,霸占了日照峰作为其传道根基,那些王八蛋,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我的存在,竟然想要活捉老子,让白爷我去给他们看大门……他猴妈的,气死爷了。”
听了白元生的讲述,夜君魔也是暗暗咋舌,日照门的人倒也大胆,这样的逆天妖王,他们竟然想擒去镇守山门,果真是自大到了极限。
“再后来,那群狗娘养的,竟然还真的找到了重伤的我,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出动高手。那一次,正面交手,白爷我拖着重伤之体,大发猿威,把他们全都送回了老家,不过,身上的暗伤,却也是更加严重了……”
雪山天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夜君魔更是一言不发,静静的倾听着。心中不断感慨,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却真的有着一些讲故事的天赋,明明三分钟就可以说完的东西,竟然被这货生生扩展成了三个小时。
七百年来的林林种种,竟然是分毫不落,全都回味了一番。甚至,就连每一次与日照门门人交手的情节和招式,白元生都是清晰的记得,如同说书一般,绘声绘色的给夜君魔讲了个通透底朝天。
“白哥,我想,我大概是听明白了,那些日照门的混蛋,每次找到你都想收服你当坐骑,对吧?而且,每一次都是或多或少的伤到了你,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从第三次偷袭之后,你便只是将他们打残,不再杀生了呢?”
“唉,别提了。还不是当年杀戮太多惹的祸。近几百年来,每一次当我感觉自己的修为将要再做突破的时候,那些矬子便会突然出现,然后惹的我大杀四方。而每次疯狂的杀戮之后,我那即将突破的感觉,便会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后来,俺老白算是明白了,原因,就在这杀人上!”
“杀人多了,还无法突破不成?没有听说过这种节制啊?”
夜君魔微微的摇了摇头,这种限制,戒灵与血魄倒是从来都没和他提起过,当然,这些年来,死在他受伤的修者,也就仅有几个而已,尚还不足两手之数。根本还远远无法触及到嗜杀的边缘。
“小夜子,哥哥可是告诉你一个宝贵的经验,这修行之路,重要的不是灵力的深浅,而是境界的高低。境界越高,实力越强。而这杀戮,便是最影响境界领悟的魔障之一。你双手沾染的鲜血越多,将来所面临的魔劫便越是强大,尤其是修为处在灭魔期的紧要关头,一缕魔根,便能断送你的性命!”
白元生凝视远方,猩红色的双眸中竟然诡异的闪过了一抹深沉,那是只有智者才会拥有的神色,当夜君魔完美的捕捉到那抹异色之时,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一直悬着的猜测。眼前这个白元生,涅槃之前,绝对是个惊才绝艳的逆天强人!起码,在无上天界,也是少有人及!
“关于这些,日后我会多解释给你听的,不过,小夜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想如何报复日照门的杂碎儿?以咱们如今的修为,直接杀上日照峰,那肯定是找死。”
白元生虽然头脑简单,却也并不是莽撞之人,不然,以他那直截了当的性格,恐怕早就自己杀进日照门的贼窝了,何必等到如今呢。
“白哥,小弟可不是那种智商低劣的二百五,报复是一定的,日照峰咱们肯定也是去不得的,不过,咱们不上山,难道,他们便不下山么……”
……
三天之后,西陆雷州,一片茂密的古林深处,一阵轰动的打斗声,在一缕缕狂风的席卷下,逐渐向外扩张,最后,传递到很远的旷野。而那一声声低沉的厉喝声中,赫然有一道,便是自夜君魔的喉结中滚动而出的。
此刻,夜君魔如同一个狂野的人形凶器一般,双手包裹着两团黑金色的魔焰,十指在拳爪掌钩之间不断变换,每次挥出,都是携带着一股迫人的煞气,狠狠地撞击在对手的身躯之上。
脊背骤然收缩,闪过了一道自背后射来的冷箭,夜君魔的左手再度暴掠而出,光芒闪烁间,便是直接将面前灰衣老者震出了两丈开外,才堪堪止住身形。
“小子,你到底是谁?我日照门与你究竟有什么仇怨,竟然要下杀手?!”手臂背在身后,强忍着剧烈撞击而给他带来的强烈痛苦,灰袍老者面色阴寒的问道。
化拳成指,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白发老头,夜君魔的心中却是没有任何尊老爱幼的意思,日照门的杂碎儿,从来不值得同情!
周身魔光幻动,瞬间再度出手,狠狠的对着老者的脑袋砸了下去!
“嗤!”
锐指未至,指风已到,可怕的拳风隔着老远,便是直接令得阴冷老人落脚的那片荒草尽数的压倒在地,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势威压,更是直接让后者的脸色瞬间大变,双腿猛然跺地,如同利箭一般,瞬间飙射了出去。
短暂的交锋,夜君魔便是已经大体上摸清了老者的实力,仅仅只是灭魔初期而已,比拼战力,根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