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静尧眨了眨眼,冷焰随之而晃动。他低下头,很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不疼,但黎羚下意识地瞪他,用眼神质问他怎么说话不算话。
对方笑了一下,突然抓住机会,舌尖抵开她的牙齿,搅动她的呼吸。
她双眼睁大,很惊讶——惊讶得心跳失去节拍。
还记得上一次拍吻戏,对方的表现是多么青涩。贴着她的唇瓣,已经让他混乱无措。
现在他进步这么快,完全变成了一个人。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出戏,可是他没有喊卡。
很快她就不能分神,完全被他拖进来。他吻得很凶,掠-夺她的呼吸,热烈得好像要将她吃-下去。
但黎羚知道,这还是表演。他只是看上去很用力,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迎合镜头,碾磨她的唇瓣,制造迷恋的幻觉。
他们都很清楚机位在哪里。
他的气息很干净,手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掌心的燥热不让人讨厌。一旦她表现出后退,他就会无声地安抚。
最有入-侵感的,反而是他的眼神。那双眼里仿佛有幽蓝的火种,冰冷而沸腾。
并不致命的低温,在一点点地耗尽她身上的氧气。
视线天旋地转,窗外的光和影,构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横跨他们的身体。
床单是雪白的墙,人影是繁复的壁画,她变成他的管风琴,奏出圣洁的乐章。
他不断地抚-摸她残缺的腿。注视着它,吻它。他不允许她将这条腿藏起来。这是他的祭坛。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仿佛沉入海中,面容时隐时现。她俯下身,影子就将他藏起来。她抬起头,他的眼就重新因她而亮。
他一直在看她。
她问他:“我好看吗?”
“好看。”
“好看吗?”
“好看。”
她的声音起先怯懦、谨慎、摇摇晃晃。
在他的注视之下变得坚定,快乐。
“有多好看?”
他沉迷地吻她,在唇舌分开的那一刻,轻声对她说:“我爱你。”
这是剧本上没有的台词,是某一条里的即兴。
但它出现的时机好完美。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时,自己会想要流泪。
或许因为他听起来很真。或许他们都太入戏。也或许只是光线太刺眼,令她不得不落泪。
他们一直拍到天亮,太阳升了起来。在时断时续的吻里,两人的鼻尖相抵,唇舌间含着同一轮红日,像潮湿的曼珠沙华绽开。
世界变得明亮。教堂金色的圆顶闪闪发亮,他在狂喜中,得到启示和神圣的荣光。
阿玲对他说,她想要再做一次女人。
她不需要他说爱她。爱是虚伪的借口。她只想要用一场情-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她想要被看到、被触碰,哪怕被使用,也是一种价值。
但对于周竟来说,她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他不在乎残缺,她的残缺就是他的完整。他不想使用她,他只想留下她。她是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她是他的日出。他的太阳雨。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