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锋将军丘福中伏重伤,御驾中之人并非皇上,而系他人假冒。”一个大将跪于马前,急报道。
“什么?那还不快带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朱高煦顿时火冒三丈,他刚才正幻想着把皇帝弄到手之后怎么羞辱,谁想人没弄到,还陪进去一员大将,这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殿下,不必找了,想必建文还在北平城,这座御驾很可能只是障眼法而已,集中兵力回攻北平吧。”马三宝皱眉道。
“万一他不在北平城,而是化装成小兵落荒而逃了呢?咱们岂不是让他在眼皮底下跑掉?”朱高煦脑子可不笨,各种可能性都分析到了。
“找几个大臣来问,刚才御驾中的人是不是建文帝本人,如果是,就四散分兵去找,如果不是,那定在北平无疑,咱们就集兵力,啃也要把北平啃下来。”道衍一言及此,不禁又闭目摇头,月前那次雪夜大战让他记忆犹新且心有余悸。
很快,几个一二品的尚书侍中被拉了出来,几遍审问之下,很快就把问题弄清楚了,朱高煦获悉御驾中那人本是皇帝,所以二话不说,就四散人马去找,总之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刚才那支骑兵队其实就是接应皇帝而来,此时已经快奔到北平城西了。而这个时候,围守在城南的张玉军似乎是查知到不远处有军队要入城,所以,二话不说就带兵前来拦截。两军很快就在城西南的一片空地上相遇。
“铁大人,你保护他们先走,在下断后。”赵全节一提马缰,领着部下驻足于原地,晨曦下的冷风吹过众将士的脸,一片肃杀。
“弟兄们,还记得咱们为什么当兵吗?”面对已经起了冲锋的来敌,赵全节却一点也不惧怕,振臂高呼道。
“记得,万先生说过,当兵就是保家卫国!”数千骑兵振臂高呼,他们或许训练不足,但是他们绝对是最合格的士兵。
“对,保家卫国!”赵全节抽出突火枪,一挥:“弟兄们,一起上!”
“冲啊!”
空旷的大地上烟尘滚滚,两军就如两条巨龙一般急向对方冲去,没有花俏的战略战术,只有玩命的对冲与砍杀。砍赢的就活,砍输的就死。徐辉祖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了,但是这种玩命的将士他还第一次看到。
“陛下,快走。”铁铉没有时间观战,催促建文帝一行人快走。
铁铉一行人才走出几十米,后面就传来枪声刀剑相交的声音与惨叫声,没有人敢回头看,也没有勇气回头看,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人血换来的。很快,逃亡队就来到城西,只见只有左顺门开了一个小门洞,其他门都是紧闭的。
“陛下,请进城。”铁铉见建文帝一行有些犹豫地看着那个门洞,又催促道。
“铁大人,还不快下令大开城门请陛下进城,只开一个门洞算什么?”黄子澄被人绑在马上,积了一肚子气,这时不免又要牢骚。
“陛下,城内守军不足,为了防止燕军反扑,各门均已封死,为了出兵救援陛下才冒险留此小门,请陛下马上入城,好让将士把此门封死以免生不测。”
“城内守军不足?那为何不保护陛下一起南归。”黄子澄瞪了铁铉一眼,又对建文道道:“陛下,城内守军是敌是友还未明了,不可贸易入城,以免落入贼人之手。”
黄子澄担心的也并不无道理,因为建文帝的禁卫军已经打没了,进城之后无人护驾,那真就得虎落平阳被犬欺。
“黄大人,你不想入城,下官也不勉强。”被人误指有异心,铁铉这下怒了,冲建文一行人道:“既然你们怀疑我们北平的百姓有异心,那这城不入也罢,下官告辞先行。”
看着铁铉打马入城的背影,建文帝犹豫不决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看着这黑黝黝的城门洞,就是不敢进。而徐辉祖也是一皱眉,随即就道:“圣上,城内有铁大人镇守,情势总比城外要强,何况盛将军已经领兵南下,城内守军就算有异心,也不敢太过。”
“徐公爷所言极是,铁大人冒死来救,忠义之心可昭日月,定不是奸恶之徒,至于城内守军,陛下只要重赏加以安抚,定不会有人生异心。”齐泰也道,他虽然跟铁铉有些不待见,不过并没有像黄子澄那样对人不对事。
“好,进城。”建文帝无奈,只得打马进城,而随他一起进城的只有百余人,更没有十数日前那数十万军民迎驾的盛况,只有十几个不认识的将领立在城门洞内,见建文帝进来了,只是象征性地下跪请安,接着就开始砌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