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下午,经过讨论搓商,最后选出了九个人组成党委会,军政议各占三人。而书记的人选肯定是万磊,毕竟他是最重要的起人,党章名册之类的事情当然是他管。
党委会组织起来之后,下一步就是展党组织了,万磊预祝大家以后以富贵相见的同时,不忘提醒大家戒骄戒躁,展党员时别只顾一人之私,还要兼顾一党之利,把最好的党员员吸纳进来。
当然,党员也是有数额限制的,什么东西都是以稀为贵的,立党先期,党员数量最好不要过多,免得党员身份贬值,且人数过多也不好管理,一个管理不当,也会造成政党素质整体下降,这反而是过尤不及。
另外,现在只是先期筹备,等党纲和党名确定之后,就择日召开第一次全党会议,这个党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万磊还会对它进行适当地改革,它不但由军政要员组成,还要包括富商巨贾和名儒大家,军阀政阀商阀学阀组成的党阀,握有枪杆子笔杆子印章子银子都是一条心的死杆,卯足了干劲对外搞圈地圈钱。
而正当万磊与众人闭门造党之时,顺天府迎来了几位客人,以徐经为代表,共有五个人,说是专程来顺天府向万磊致歉的,不过闭门会议还没有结束,自然没有人来见他们,衙役只好把他们安置在偏厅小坐。
“来使”被晾在那里半天,以为顺天府此举是为了出气,谁让他们先不守待客之道,对人家的“大使”刀兵相见呢,人家不高兴也是正常的。理亏在先的他们,也只得耐着心地坐等。
好不容易等到闭门会议结束,万磊听说永平府派人来了,也不敢怠慢,马上与铁铉一起往见。虽然暗地里搞党派准备造反了,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万磊都不会先撕破脸的,这不是脸面的问题,而是策略的问题。
如果北平军先动手,似乎能得先机,不过却失人心,会被认为是强盗;如果是朝廷先动的手,那北平军自卫反击就有理了。别小看这一点,儒家都讲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造反更终究得名正言顺。而小百姓造反,理由无非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样的“义军”才能唤取百姓的同情和支持。
“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万磊没有开口,因为明面上,顺天府的最高领导还是铁铉。这家伙本是朝廷命官,被朝廷逼得没了退路,朝廷的官是当不上的了,所以只能跟万磊搅到一起了。
当然,铁铉也想过不趟浑水,回家教书过小日子,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放心,因为朝廷那些撑权的人的心胸明显比阴沟宽不了多少,他要是回到明朝地界,只怕没个好下场,若是留在顺天府,那搅不搅和都一个样了,搅和好了,或许还有个奔头。
“家父请万先生前去赴宴,本来宾主和洽,却谁想半途跑出个程咬金要对万先生不利,这实在是太失礼了,所以,家父派晚生连夜赶来,一来探望万先生,二是说明情由,并向万先生致歉。”徐经起身对着万磊深揖一礼,又道:“希望万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让此事影响到边界的安定。”
“哦,在下也没受什么伤,这事不提也罢。只是当时事出突然,在下的人出手过急过重,反倒是苦了那些个军士,劳烦徐公子回去之后,记得帮在下致歉。”万磊摆出一脸最诚恳的表情,全然不过被人围捕的事放在心上。
“万先生宽宏大量,晚生佩服。家父说了,为表歉意,我方愿意多支付北平军一万石粮食,加上前两次约定的二十万石粮食和十万两白银,两日内就送到,还请万先生笑纳。”徐经又道。
“哎呀,徐公爷真是太客气了,在下铭感五内,先替北平军全全将士向公爷致谢了。徐公子若是有空,万请在此小住几日,让我等也好尽地主之宜啊。”万磊道。
“晚生仰慕万先生风采,本想多留几日讨教治国管军的学问,奈何家父还等晚生回去报佳音,实在是不宜久留。”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以后徐公爷和徐公子几时有空,一定要再来啊,你们永远是北平城的贵客。”铁铉也一脸惋惜地说道。
“一定一定,晚生这一次走得急,都忘了带礼物,下一次来,一定要加倍奉上。”徐经还是非常客气地说了一通,最后才一拱手,告辞而去。
眼看着对方急匆匆而去的背影,万磊下意识地摸了下短须,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贤侄,要不。。。”铁铉握手成掌。
“他们不仁咱们却不能不义,任由他们去吧。”万磊知道铁铉的建议是把徐经等人扣下来,当人质。不过万磊却不这么短视,绑人当人质一举虽然能让徐辉祖投鼠忌器,不过过早撕破脸反倒没好处。
而外,徐辉祖只是一个公爷,朝廷又不是他说了算。朝廷一纸诏令,就能把投鼠忌器的徐公爷换下,换上别人,那时候北平军手里的人质非但没用,还会蒙上绑匪的恶名,实在是得不偿失。
“要不咱们把北平军召回来吧,以防朝廷军趁机偷袭。。。”
“这个请放心,我已让人请百姓全部回城,北平城有三十万百姓,足够守上一两个月的。徐公爷见识过北平军民的战力,是不会带兵强攻的,最多只会用计骗城。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谅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时强敌环伺,总是放心不下。”铁铉皱眉道。
“铁老哥,我你还信不过吗,几个月前,北平城兵溃城破,咱们都能抢回来,何况是现在?您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万磊拍了拍铁铉的肩膀,笑道:“咱们北平城内住的可都是地主,谁敢来抢他们的地和钱,不用咱们喊话,他们也会用命来拼。”
“贤侄这么说,老哥也就放心些了,只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提心吊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百姓没有了奔头,咱们打归打,前提条件是得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顺天府民困财乏,这才是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炼铁厂和纺纱厂的建设不能落下,因为这两个将是让百姓富起来的主要产业。”
“这个老哥清楚,业已召集各类良匠,按照贤侄你给的图纸打造各式用具,最晚一个月之内,厂房就可安装完成。”
“这就好,现在创业之初,还得靠铁老哥能者多劳啊。”
“哪里的话,贤侄事事筹谋得当,这才是多劳啊。”
“呵呵,铁老哥这是损我吗?”万磊哈哈一笑,就道:“走,咱们去巡视百姓,鼓舞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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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一直坐卧不安的徐辉祖终于把宝贝儿子等回来了,并听儿子汇报完北平一行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万磊近况。听说万磊如没事人一般并明确对表对被围捕一事不芥于怀时,且北平军又没有明显的调动,他反倒是有些迷糊了。
如果万磊火冒三丈,大放造反之词,并大肆调军备战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下令制兵应战,现在万磊变成了闷葫芦,他反倒是不明白这里面卖什么药了,就是不是按计划动突袭一事,难免有些举棋不定。
众谋士也在场,见主公有些犹豫不决了,就纷纷进言,说箭在弦上不得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趁北平军麻痹大意之际动袭击,定可一战而破北平。
而武将们大多碱口不言,徐辉祖在大厅里来回走了一会,最后一咬牙,道:“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