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了,他进了重症监护室,全天24小时监护,就连我,一天也只能进去探望1次。”
“怎么会!”
江远道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可能吧?裴总,你是不是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
裴凛山眸光淡然,“虽然近几次有媒体拍到我们,网上也有不少关于我们的新闻,但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和顾星陨分居多年,早就没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们的事,所以这次也就是过来告知你一声。”
“我……我……”
江远道红了眼睛,几乎要落泪,“不是,裴总,我没有……”
“好了。”
裴凛山站起身,别过脸看向别处,“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门才刚刚合拢,里面就传出江远道压抑到极致的一声低吼,那声音听起来痛苦又绝望,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站在门外的宋清和江萧筱都是一脸懵逼,裴总就进去这几分钟的功夫,就能把江远道搞成这样?
宋清不自觉肃然起敬,问裴凛山,“裴总,接下来?”
裴凛山倒是面无表情,吩咐江萧筱:“把他给我看紧了,谁都不准放进来,剧组那边暂时延期,不用管。”
这是……
江萧筱有不太好的预感,皱眉:“我在这守着,手下的其他人怎么办?”
“我再拨给你几个人,你远程掌控就行。”
说完,裴凛山转向宋清:“回公司。”
*****
顾星陨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他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折让他产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好在他早已适应这种情绪,睁着眼不过几秒,就爬起来开灯下床,他赤着脚,走到镜子前,脱掉那件已经揉皱的黑棉袄,露出里面一身病号服,头发杂乱如草,即便久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哦,他心里想,我是顾星陨。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尝试去摸镜子里的自己,宛如人格分裂一般,对着镜子笑,但是不一样,不管怎么伪装,他都回不到那个20岁的顾星陨,他像做了一场梦,很长的梦,真实,又令人心悸。
梦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蠢得无可救药,但偏偏,好像能讨得所有人欢心。
顾星陨闭眼,想起裴凛山温柔缱绻的眼神。
想起他的解释,又想起他们这段时日的点点滴滴。
这太让他意外了。
他脱掉衣服,露出里面看似白皙且健康的躯体,他被他养得很好,没那么瘦骨嶙峋——尽管外人看来他依旧太瘦了,腰细得像一掐就能断。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黑色丝袍睡衣换上,这套公寓他不常来,但经常会有保洁过来打扫,他赤着脚下楼,大理石地板冰冷至极,但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就这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好在还剩几瓶水。
“咕咚”几口喝了大半,他才返回到楼上。
之前的手机被他关机,他坐在床上打开,又是无数新的消息跳出来。
他高效且迅速地筛出其中有关工作的部分,一一仔细看过,之后立刻给徐承英打电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徐承英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了,只是睡得浅,电话不过响了几秒,就立刻条件反射地接了:“喂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