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越下越大,伴着空中不断亮起的闪电,连声劈下的惊雷在空旷的山中炸的震耳欲聋,地下室里传出的哀嚎仿佛带着混响。
陆逢川奄奄一息的躺在束缚椅上,半睁着眼睛望着陆廷鹤,即便电击停下身体还是惯性的痉挛弹动,空气中满是血腥气和骚臭味。
他有好几次撑不住要晕死过去,都被高强度的电击弄醒,之后陆廷鹤就给他打了针兴奋剂,起码能让他清醒着回答问题。
“陆临江重生了吗?还是只有你?”陆廷鹤把小刀贴在他眼眶上,“什么时候重生的?”
“只……只有我……”陆逢川的脑袋被固定,只有眼睛动了两下,一张嘴就淌出口水,“大约五年前…”
“重生之后呢?你就一直老实呆着?再有半年我就要被陆临江认回本家了,大哥不心急吗?”
“没!我没做对你……对你不利的事!我就只拿了爸那里的资料,不想让他把你认回来而已……我知道你也不想回来……对吧?”
陆逢川急切的看向他,拼命抬起手想抓他的手腕,“廷鹤,廷鹤你听我说,前世的事是大哥错了……但我也是被逼的!都是爸爸,是陆临江!是他逼我的啊!”
陆廷鹤冷眼看着他演戏,抬手抽出自己的手腕,“他逼你的?他逼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对,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当时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做的那些事也被人捅了出来……陆临江,他,他需要找个给他顶包……是他找到你的!”
陆逢川的眼眶瞪的很大,整张脸都憋红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为自己开脱:
“廷鹤你想……你想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有你的存在,对不对?把你送进……送进精神病院也是他的主意!他怕夜长梦多……怕你出来之后再生事!都是他要我做——啊啊啊!!!”
陆逢川梗着脖子吼叫出声,电流从他身上快速爬过,每一根骨头都被电的痉挛麻木,眼看陆廷鹤又要动刀他拼尽了全力挣脱开脖颈的绑带。
“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做的!我们……我们是亲兄弟啊廷鹤!如果不是被逼我怎么可能对你那么狠心…我也不想的!”
陆廷鹤被这声‘亲兄弟’气笑,握成拳的手暴起青筋,攥着陆逢川的脖子把他掼在了椅子上,“既然都是他逼你的,那你今天和祝挽星谋划什么呢?你们俩憋了五年就是商量着再给我下药是吧!”
“没有!我没有!”陆逢川拼命躲开他手里的刀子,眼眶要因为恐惧瞪裂了,“祝挽星那个小贱人和我没关系!这五年我没和他联系过!那个贱人上辈子把我捅死了我不可能放过他!咱们才是一个阵营的。”
刀子还没等刺进去就突然停了,陆廷鹤脑袋里“嗡”的一下,“你说什么?祝挽星…杀了你?”
“对!对对对!我也死了!我们也死了!”
陆逢川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大喊:“祝挽星替你报仇了……他替你报仇了!我们两清了!一命还一命我不欠你的!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挣脱开手上的绑带,充血的眼睛暴凸着淌泪,疯了似的跪在椅子上给陆廷鹤磕头:
“廷鹤我错了……哥错了!我给你磕头……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都是陆临江逼我的!是他找你回来顶包……是他换了祝挽星的酒给你下药!也是他把你关进精神病院的!不关我的事啊!你不能杀我!”
陆逢川被恐惧和兴奋剂逼的发狂,拼命大喊着磕头认错,而陆廷鹤却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像是一瞬间被人捂住了耳朵,眼看着面前的人胡乱疯吼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脑袋像是被电锯硬生生割开,任由那两句他听不懂的话钻进去:祝挽星替他报仇了……陆临江换了祝挽星的酒……
刀子掉在地上砸出一个脆响,陆廷鹤怔愣着抬起头,面前的一切都扭曲着向他挤压过来,一个晃神陆逢川就变成了祝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