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亲眷散了,柳姨娘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夫君,您也倦了吧?快跟妾身回去歇着。”
安国公一拂袖子,柳姨娘没有防备,居然闪了一个趔趄。
“夫君,您怎么……”柳姨娘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惊讶极了,柔弱地娇嗔。
安国公虎目中射出不满的光,盯了柳姨娘片刻,阴沉着脸问:“你该怎么称呼我?”
到底是威风赫赫的武将,他严肃起来,威势压人。柳姨娘脸上笑容尽失,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低声弱弱地说:“该……该称呼您国公爷。”
夫君,本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柳姨娘只是一个妾,怎么能唤安国公夫君呢?
以往,国公夫人不在塞北,柳姨娘仗着宠爱,这样称呼安国公,安国公也不较真。可如今回了京城,国公夫人就在一旁,柳姨娘还称呼他夫君,岂不乱了尊卑嫡庶?
最主要的原因是,安国公今日恼了盛怀臣,越发觉得柳姨娘没规没矩。
“你记得就好,快回你的院子反省反省去吧。”安国公冷冷地说。
柳姨娘不明白安国公为何突然翻脸,刚回来时,她记住改口,都唤国公爷,今日不过是秃噜嘴了,顺口又像在塞北那样称呼他夫君而已,多大点事儿,至于当众给她没脸吗?!
可国公爷盛怒之下,她不敢撒娇犯痴,行了个礼就悻悻退了出去。
“夫君消消气。”夫人一边劝安国公,一边将侍立在侧的春莺唤了过来:“春莺,你扶着国公爷歇息去吧。”
春莺惊喜,忙不迭向夫人行礼,上前搀扶住了安国公。
安国公今夜本想歇在正房,但他见春莺水润娇嫩,不由得动了心,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夫人的贤惠大度,便低声说:“明日夜里我来陪你。”
“好。”夫人笑着颔首。
春莺扶着安国公走了。
春莺今年不过二十,生得白皙,丰乳肥臀,国公爷上次回京的时候,酒醉后幸了春莺,之后一连宠了春莺好些天,回塞北之后便丢下了。
这次回京,国公爷似乎把这个人给忘了。
如今,柳姨娘风头太盛,既然要打压她,便要一压到底。是该抬举抬举春莺,让她分一分柳姨娘的宠。
之后,夫人将海棠唤进了屋里。
“今日委屈你了。”国公夫人说。
盛怀臣纠缠海棠的时候,国公夫人安排的人在暗处看着,为的是保护海棠,不让海棠真的受了欺负。万一盛怀臣酒醉之下当场要猥亵海棠,那人便会出来,负责将盛怀臣惊走。
还好没有用上。
“能给二公子一些教训就好。多谢夫人帮了奴婢。”海棠垂首道。
“嗯,我既知道了,怎能不管?竹影那个贱婢,身在萱和院,心却向着柳氏和怀臣,这几日,竟然总在我面前说他们的好话。我试着给她指一门亲事,想放她出去,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缓了缓,国公夫人又说:“既然这样,我就成全她,让她去跟了怀臣吧。以后她过成什么样子,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二公子风流多情,想来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流连太久。”海棠说。
“那竹影便是自作自受了,怪不得旁人。”国公夫人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她看了看海棠,将桌案上的小匣子打开,取出一个碧玉簪,亲手帮海棠插在秀发间:“这个簪子与你很是相配,送给你戴吧。今后,只要你好好服侍怀瑾,我便亏待不了你。”
“多谢夫人。”海棠施施然行礼。
与此同时,柳姨娘垂头丧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越想越气恼。
这时,盛怀臣来了。他被安国公踹得浑身疼痛,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迫切想跟柳姨娘说说话。
“姨娘,我今日中计了。”盛怀臣耷拉着脑袋,颓丧地说。
“怎么回事?”柳姨娘紧张起来。
“我……我看上了海棠,今日偶遇,她约我去后罩房,我便去了。谁知道,她压根没有出现,出现的是另外一个丫鬟。两个婆子撞见了,嚷嚷起来,惊动了父亲和嫡母。他们给我安了一个奸淫母婢的罪名。”
盛怀臣说着,按了按太阳穴,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