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和郭白衣蓦地发觉,这十一人不知何时已然面罩了白纱,掩住了口鼻。
等他们出来,见到萧元彻后,这才将脸上的白纱取下。
再无白纱遮挡,他们每个人的面色皆十分的凝重。
萧元彻见他们的神色,心中已然明白了八九分,兀自稳了稳心神道:「诸位,如何啊?」
丁晏这才拱手,声音沉重道:「主公,确定了,错不了了,是瘟疫」
萧元彻心里有准备,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由得头发蒙,向前一个趔趄,被郭白衣扶住。
「主公主公如何」郭白衣和丁晏忙出言关切道。
萧元彻摆了摆手,长叹一声道:「唉,世事多舛啊眼看我军和沈济舟相持已然耗费煎熬,竟又有了瘟疫」
萧元彻似乎想起什么,忙又强打精神道:「丁晏,苏凌和仓舒如何了?」
丁晏闻言,忙道:「四公子刚刚发病,且症状较轻,只要迅速单独开辟出一处住了,断绝瘟疫侵染,由我和诸位同仁联手调治,想来无碍」
萧元彻点了点头,这才又道:「那苏凌呢」
「苏长史么」丁晏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停在那里,不再往下说。
但见这十一名医者,皆头一低,一脸的黯然,神情凝重。
萧元彻闻言,神情一凛,心中顿时翻了个个儿,颤声道:「苏凌如何?丁晏,告诉我!」
「主公苏长史第一个发病,又是最重的,染病时间也最久,若是发病之时,用了我等开的方子,或还有转圜余地,可是如今已然病入膏肓,药石已然无用了」丁晏说完,头低垂着,一脸的悲哀。
身后十位太爷也是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奈。
萧元彻默默听着,一字一句,双眼忽的睁大,忽的眯起。
直到,丁晏说完,萧元彻站在那里,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悲。
连郭白衣唤他了数次,他亦恍若未闻。
许久,他才蓦地长叹一声,眼神黯然悲伤,颤声道:「苏凌还有多少时辰」
丁晏一怔,一低头,并
不答言。
「说!」萧元彻忽的眼眉一立,沉声吼道。
丁晏声音一颤,这才小心翼翼道:「最多两日若是快了,怕是熬不过今晚啊!」
萧元彻闻言,双眼圆睁,忽的仰天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竟是满眼悲凉。
他忽的纳头便要往苏凌的房中去。
慌得以丁晏为首的十一个太医皆跪在他的身前,皆颤声道:「丞相!丞相万万不可啊!苏长史得的可是瘟疫,会传染的您若是有什么事,我等万死!万死啊!」
郭白衣满眼凄哀,也缓缓跪下,颤声道:「主公,主公千万不要进去不能因为旁人,而使您也被染上瘟疫啊!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啊!」
萧元彻猛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十一个医者,又回头缓缓的看了一眼跪着的郭白衣。
他蓦地闭眼长叹,声音低沉道:「苏凌是我的将兵长史!不是旁人!」
他的声音已然坚定而有力,忽的睁开眼,一双眼中已然隐隐有了泪光,萧元彻极力克制自己流泪,忽的带着万分的不容置疑和决绝道:「你们都闪开那可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长史!那是我萧元彻的长史!如今他要死了!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跟他见上一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