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良临走时,蹲在地上摸索了半晌,把一块碎掉的怀表捡起来,珍重捧着出门。
盛长裕的脸,比锅底还黑。
程柏升叫人拿了冷帕子,自已捂一块,递一块给盛长裕。
“你跟他打什么架?又不是十五六岁,幼稚吗?”程柏升一边捂住痛处,一边抱怨。
盛长裕没捂,抽出香烟点燃。
狠劲儿吸了两口,他的情绪才平复些许。
他下巴挨了孟昕良一拳,有点发肿,咬牙时嘴巴里发木。
“你是督军啊,靠拳头能解决什么问题?明日他带人来火拼,你还能派人出去和他对打?
经济还要不要、民生还管不管?那些老将、市政厅那些人,会把你耳朵念出老茧。”程柏升越说越气。
他就一会儿没看着。
“不用其他人,你一个人足以把我耳朵念出老茧。”盛长裕终于开口。
程柏升气笑了:“现在嫌我啰嗦?”
又问,“他怎么惹了你?他戳你哪一根软肋了?”
盛长裕抽烟,不语。
薄雾迷蒙,他眼睑半垂,脸上已经没了怒气,面无表情静坐。
“他就是惹我了。”半晌,盛长裕才开口,“看不惯他的嚣张。死了一个堂主,敢闹到老子跟前!”
程柏升:“……你在找借口吗?他到底怎么惹你的?”
人家死了一个重要手下,当然要闹腾,讨个说法。
否则,底下那么多人跟着孟昕良吃饭,这个时候他不出头,岂不是叫孟昕良威望扫地?
孟昕良来督军府要个说法,是很理智的行径。
盛长裕也明白。他却拿这个说事,欲盖弥彰。
程柏升敏锐觉得不对劲:“到底为什么?”
盛长裕狠狠瞪一眼他:“你没完了?”
程柏升一头雾水。
脸疼。
此事善后很麻烦,这麻烦得程柏升去面对。
头更疼。
“当什么差,我回去做二世祖,躲在我阿爸羽翼下吃喝玩乐,比什么都强。”程柏升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