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一中拉拉队的庆贺声差一点就要把房顶掀翻了!椒江一中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奖杯了,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有些动作快的人,直接在班级群、校友群里报喜,几分钟的功夫,朋友圈里就到处都是《恭喜一中学子获得第xx届英语演讲比赛冠军》的消息。
当然,既然是英语演讲比赛,对于观众是有很高门槛的。就拿陈妙妙来说,她其实根本没听懂台上的沈雨泽在讲什么,但她天**热闹,大家鼓掌她就鼓掌,大家欢呼她就欢呼,成绩出来了,她就努力在朋友圈扩散……
朋友圈里,一个同学问她:妙妙,沈雨泽都讲了什么啊?
陈妙妙回答不出来,只能求助身旁人。
陈妙妙一边敲手机一边问:“陆平,沈雨泽刚才具体讲了些什么啊,我没听懂,你给我翻译一下呗。”
“……”身旁静悄悄。
陈妙妙以为陆平没听见,抬起头,想推推他,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陆平,就僵在了空中——因为她赫然发现,陆平的脸颊上居然蔓延着两道泪痕,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
他哭得很安静。不像别人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陆平的鼻尖红红的,脸颊和耳朵也红红的,那些眼泪好像和他毫无关系似得,静静地、轻轻地从陆平的眼角滑落。
男孩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带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他抬头望着舞台上那个被掌声与鲜花包围的少年,一边哭,一边又止不住地在笑。
看到这样的陆平,陈妙妙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给他递纸巾。
“陆平,你怎么哭了?”陈妙妙问,“是因为沈雨泽拿了冠军,你在替他开心吗?”
直到那些纸巾塞到他手里了,陆平才像是从一场长梦中惊醒,下意识重复道:“我怎么哭了?……我是在替沈雨泽开心吗?……”
陈妙妙:“你没事吧,我是在问你呢!”
陆平:“……”他愣愣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湿滑。
原来,他刚刚真的哭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当他从沈雨泽口中听到小城男孩、听到沿江的集市、听到那些熟悉的生活碎片时,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他原以为,他的生活对于沈雨泽来说是“降维”的存在,却没想到在沈雨泽的叙述中,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乌托邦里的小王子,也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美好。
陆平很庆幸,他能够遇到沈雨泽这么好的朋友;同时他又很惶恐——他真的是沈雨泽的“港湾”吗?
沈雨泽说他是船,那一定是一艘很大很大很大的万吨邮轮。陆平觉得,如果自己是港湾的话,必定是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简陋码头。
小小的他,真的能容纳下大大的沈雨泽吗?
……
比赛结束后,十位选手的成绩按照高低排列,沈雨泽不出意料的拿到了冠军。冯老师乐得不行,早早给校长打电话报喜。
与笑得合不拢嘴的冯老师相比,实验中学的指导老师脸色阴沉地像是台风过境,毕竟这次比赛是他们学校的主场,结果在家门口输了阵仗,这口气当然咽不下去!
不过,老师间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影响这些年轻选手们的关系。
在简短的颁奖礼结束后,几位选手回到休息室,大家都很兴奋,拿着手机满场乱跑合影。
沈雨泽怀中抱着沉重的玻璃奖杯,简直变成了一个“景点”,任何人都想凑过来和他打卡合影。当然,还有不少人想要他的联系方式,都被沈雨泽拒绝了。
好不容易从人流中挤出来,沈雨泽一转身,没想到正好遇到了那位排名第二的实验中学女选手。
她也是向他来要联系方式的。
沈雨泽“一视同仁”,也把她拒绝了。
女选手像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即使被拒绝了,也没有觉得尴尬,而是开玩笑似得问:“不给其他人联系方式,是因为女朋友管得严吗?”
沈雨泽摇头:“我没有女朋友。”
“那就是男朋友了?”
沈雨泽:“……”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女选手耸了耸肩:“因为我是从大腐国回来的啊!”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乐呵呵道,“我在那边见过的太多了,你刚刚在台上演讲的内容,我一听,雷达就哗啦哗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