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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雨看完诊,天色近黑,她急着回家陪小河,执意不坐那王府的马车,带着药箱,骑上快马径自先去了王府。
焦娘子果然在门口迎候,见卫时雨骑马而来,不免吓了一跳,“这,县主,接您的人呢?”
卫时雨跃下马来,“我嫌太慢,恐耽误了老夫人病情。”
焦娘子好生感激,连夸卫时雨医者仁心,却不知她不识道路,走了不少冤枉路,否则早一炷香便到了。
“县主恕罪,拙夫去了衙门,尚未回来,因此。”
卫时雨实在怕她扯东扯西,忙道:“不碍事,请问王老夫人在哪里?”
“哦,就在后院,宝庆堂。”焦娘子一路引着卫时雨入内。
那宝庆堂确实是个好地方,但甫一进门,卫时雨便察觉到好大热气,“可是烧着火龙?”
“正是,老太太畏寒,因此一直烧着。”
待进了卧房,那热气更甚,卫时雨身上已然出汗。
焦娘子命丫头们先出去候着,自去榻前和王老夫人说了会话。
卫时雨打量着这位王老夫人,她已是耋耄之年,头发花白,半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并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床前立着个仆妇,穿着颇为考究,想是一直伺候王老夫人,那焦娘子对她颇是客气。
“母亲,我给您请了位妇科圣手来诊病。吴妈妈,你帮我把母亲扶起来。”
那吴妈妈还未伸手,王老夫人却道声:“不必瞧了,还是快些给我打棺材板吧。”
“母亲,千万别说这样丧气的话。”焦娘子急道:“这位乃是永。”
“咳。”
卫时雨咳了一声,上前道:“王老夫人,我是怀远堂的郎中,可否看看您的脉?”
吴妈妈还道郎中在外面,万没料到这位小娘子竟是大夫,那里王老夫人也睁了睁眼,但见卫时雨年纪轻轻,不由气道:“你们便拿这样的人来糊弄我!”
焦娘子忙道:“母亲,儿媳怎敢!这位郎中曾给儿媳看诊,只吃了十贴药便好了,若非如此,断然不敢请来给母亲瞧病。”
“这也是郎君的意思,请母亲给她看看脉吧。”
王老夫人将信将疑,卫时雨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当即上前,在榻边一坐,搭上了王老夫人的脉。
“这!”王老夫人待要收手,卫时雨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按住了她臂膀。
吴妈妈也劝道:“老夫人,瞧瞧无妨!”
王老夫人便不再挣扎,由得卫时雨诊脉看了舌苔。
“如何?”焦娘子见卫时雨看完,忙问道。
卫时雨如实答道:“老夫人尺脉数疾,舌苔黄腻,乃是下焦有湿热,不知可否看看患处?”
王老夫人大怒,收回手来,“我不瞧了,你们这是请人来欺负我这老婆子!”
卫时雨无奈,那焦娘子和吴妈妈好一顿劝,仍旧不愿叫她瞧一瞧,及至最后,连枕头都扔了出来。
焦娘子只好妥协,拉着卫时雨到外间,“县主恕罪,我婆母久病在床,难免脾气大些,若是只看舌脉,能否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