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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去看,漆黑的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仿佛是黑夜前行,永无白昼。
“夫人!”无恙爬上房顶,手上拿着斗篷。
卫时雨吓了一跳,险些将她认成小鹿,“天寒露重,无恙姐姐你还病着呢,怎么上来了?”
无恙把斗篷披到卫时雨身上,然后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夫人,我不冷。”
卫时雨一怔。
无恙看着黑夜,笑的温和,“夫人,天总会亮起来的,别害怕!”
“无恙姐姐!”
卫时雨自醒过来后始终心神不定,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又开始落泪。
是啊,天总会亮的!
夏停云直到第二日天亮才赶回来。
彼时卫夫人业已清醒,正拉着女儿落泪,看见夏停云进来,忙问道:“他怎样了?”
夏停云行礼,踌躇半晌方道:“岳母大人,岳父大人被判了斩监候,秋后问斩。”
卫夫人早有预料,仍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
卫时雨却吃了一惊,她先安慰母亲睡下,然后拉着夏停云去了秋林苑。
“人都送走了?”
“是,有小月和翠屏跟着,放心吧。”
“小月也去了?”
朝天宫兵变后,小月果然只身逃走,后来夏停云寻到她后便将她安置养伤,这几日才回到夏府。
“我阿爹如何只判了斩监候?”卫时雨不敢置信,依着隆庆帝的性子,若给卫忠兴安上了叛国投敌的罪名,怕要立时处以极刑才是。
夏停云拉着卫时雨坐下,“昨日岳母大人受伤,你晕倒在公堂上,李瑞卿和小于将军亲去大理寺求情。”
“李瑞卿?”卫时雨不记得自己和他打过交道,但一听到小于将军,便记起那日李夫人拜托之事,不由苦笑道:“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他阿姐接生吧。”
夏停云颔首,“当然,最要紧的是,陛下并不想逼死岳父大人。”
“为何?”卫时雨不解,“此事我越想越是不解,单凭一个沈姨娘和小鹿,如何就敢去大理寺状告我阿爹?难道不是他在背后指使?”
夏停云喟然道:“正是陛下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他想要的并不是岳父大人的性命。”
“那他想要什么,我卫家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
无须夏停云回答,卫时雨便猜到了,“是为了我卫府的钱粮?”
“如今陛下虽有了可用之人,但国库空虚,养不起兵。”
卫时雨打断他,大怒道:“一国之君,竟如此无耻!为了一己私利,构陷诬赖臣民!”
“正因如此,岳父大人方能以此为酬,换得卫府阖府平安。”
卫时雨连声冷笑,“真是荒谬,滑天下之大稽!我卫府赔上家产,赔上我父亲性命,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娘子,岳父大人不会有事的,你信我。”夏停云抱住卫时雨,“你在家好好照看岳母大人,旁的无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