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假意踯躅片刻,终于决定起身,“还是不劳官爷插手此事了,老身直接去找京兆尹老爷吧!”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老人家!”伏纪忠忙拉住她,阻止道:“本官也是官,京兆尹杨思明与本官是故交,老人家告诉我也没差。”
“不不不,”老妪甩开他,拒绝道:“不一样的,老身要击鼓鸣冤,与人犯对博公堂,而非单纯以武力解决此事。”
伏纪忠还欲多说,老妪却急急忙忙朝城门跑去。
“等等!”水家家仆立时一急,猛抽马鞭打算追上去,却被伏纪忠拿刀拦住:“别追了,小心打草惊蛇!”
“伏指挥使!”水家家仆怒斥一句,“那老东西分明提到了数千流民的下落!”
“本座知晓,”伏纪忠眉目一沉,冷静解释:“她已对我们心生防备,追过去只会惊动山上的叛军。”
水家家仆面上一怒,“抓了她,直接拿刀逼她说出实情,有何不可?”
“不行!”伏纪忠拂然拒绝,“你别忘了,我们才带了十个人出来。即便现下问出叛军下落,一时之间我们也不可能召集大军前去围剿。”
“那该怎么办?”水家家仆气得一甩马鞭。
伏纪忠招手唤来一名小兵,冲他低语一番,见小兵转身离开才道:“不急,本座已命守城将士盯紧那老妪。待她出城之时,会有兄弟跟上她的。”
“如此也好。”水家家仆松了松马鞭,又道:“那我们还去城郊调查么?”
“去,”伏纪忠沉声道,“两头并进,希望更大。”
当日傍晚,伏纪忠带人回城,从守城将士们嘴中听闻老妪住在天师观所在的山上。
“天师观的观主凌云道长德高望重,”伏纪忠狐疑问道,“他会帮着英王匿藏叛军么?”
水溟萤点着指尖,幽幽道:“不无可能,这些假僧假道最会曲意逢迎了。”
这话一竿子拍死所有僧侣,倒像是水溟萤的牢骚话。
伏纪忠将信将疑,转口敷衍道:“围剿一事,再容伏某考虑考虑吧!”
“哦?”水溟萤指尖一顿,疑道:“伏指挥使不想立功了?”
“非是不想,”伏纪忠缓声说,“而是不能。目下金吾前卫的兄弟们都在宫里忙得团团转,恐怕无法抽调兵力。”
“也好,”水溟萤把手拢进斗篷,“想必他们也没这么快行动,再等几日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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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似乎有意放过皇室成员,大内虽病倒一片,皇室却无一人感染。
因着病情凶险,蓝昊天和吕茂彬这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前尘旧怨。
吕茂彬脾性柔和,蓝昊天虽知他表面功夫做得漂亮,却也不得不佩服他沉稳老练。
“看着不像有问题。”蓝昊天托着下巴,一副深沉的模样。
柏清玄见他神情严肃,忍不住笑了笑:“卫蓝,吕茂彬应该从未为难过你吧?”
“确实没有,”蓝昊天认真回答,“每句话都是笑着说的,和气得很。”
他顿了顿,倏尔记起那日宫人的事,“对了,仁寿宫里太皇太后似乎病了,还、有些蹊跷。”
“哦?”柏清玄眸光一动,“如何蹊跷了?”
蓝昊天摸了摸鼻头,回忆道:“按理来说,太皇太后生病去太医院请御医,该是光明正大地去才是。可那日,从仁寿宫出来的内侍一脸贼相,说是请御医却径直朝慈宁宫去了。”
柏清玄垂眸沉默须臾,太皇太后是他唯一的靠山,他该早些前去探望才是。
“确实可疑,”他沉声说道,“明日我亲自请旨去一趟仁寿宫,瞧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情况如何。”
翌日,柏清玄向仁寿宫呈递名帖,请求入宫谒见。
柏清玄左瞧右瞧,也没看出来太皇太后有何异样。
“不知太皇太后最近身子如何?仁寿宫也有宫人感染疫病么?”
他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