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琴央没有质问他,轻飘飘的应道:
“是吗?你倒是为我谋划的周全。”
她抓着牢门的手慢慢垂下来,眸中尽是冷漠之色:
“那依你看,舒王这步废棋,又该如何处置?”
贺成烨愣了愣,自嘲笑了笑,继而坦然道:
“既是废棋,自然是该弃了。”
沈琴央后撤两步,与他保持了一开始的距离。监牢内水汽湿重,凝结成水珠挂在头顶的石墙上,时不时就会坠两滴下来,弄得人身上满是水渍和潮气。
她扯了扯已经沾湿的裙摆,将额前的碎发拢妥帖了,才望向监牢里的那片阴影,倏然莞尔一笑。
“可怎么办呢?你说的话,如今我一个字也不信了。”
说完,沈琴央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没给贺成烨任何回答的机会。
*
京城内新修葺的将军府偌大一个宅院,明明是当今王公贵族圈子里最热的灶台,却空空荡荡地连个奴仆的身影都见不着。
白日里朝廷赏赐下来的绫罗绸缎,玉器摆件,流水似的往府门里搬,现下却全部可怜兮兮地在库房里毫无章法地堆着。连上面封着的封条都没打开,可见主人压根就不关心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夜,将军府里昏暗又寂静,若不是正堂里还点着几盏灯,怕会叫人以为是个废置无人的空宅院。
正堂里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在最上面坐着的,正是这些日子陛下面前的红人——骠骑将军魏林。
围着他的这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和相貌体格,也是武夫将士。
这些兵鲁子凑到一处,并不似那些文官大夫,说一句话前先在心里转两转,嘴上顾着礼仪廉耻再兜几兜,他们都是想到啥说啥,难免七嘴八舌不成体统。
“当年先皇帝死了,魏将军又被夺了权,咱们几个千夫长也跟着遭殃,这些年混得差的,有去给宫里养马的,混得好的不过也是禁军里头充人头数的。真是不曾想还能等到老大回来,咱们几个也算是重聚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哎,虽然老大是官复原职了,但也有点太突然了吧?咱们那陛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最是个有仇必报小心眼的。老大是前朝旧臣,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把老大赶去浙北的,怎么突然就不计前嫌了?”
“那皇帝不是大张旗鼓地抓什么朝廷重犯吗?发了那么多海捕文书都没抓到,赏金都够平头百姓买个六品官当当了,最后被咱们老大活捉回来,解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官复原职不也是应当的嘛!”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魏林就坐在中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反驳也不认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任由他们说。他眉头紧锁,仿佛加官进爵的不是他,被贬黜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