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的儿子,赫函怎能不知他的脾性?单看崇多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根本不服。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特别好?特别对?而你老子我就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小人?”
崇多抬起头,有些急道:“父亲,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是。。。”
赫函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说,只蹲下身来与崇多平视着道:
“我只问你,你同那个女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你觉得她是平常人吗?”
崇多没想到赫函会突然这么问,他看着赫函的眼睛,那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证明着这个问题绝不是一个什么轻浮的玩笑。
“不是。。。平常人?”
崇多回忆起与沈琴央有关的点点滴滴,有松香山围猎宴会上那惊艳众人的盲射,倚竹园里她灰头土脸眼神却明亮着的逃亡。。。
一桩桩一件件,其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在蛮族人营帐里,她杀人的场景。
那般柔弱,不堪一击的女人,如何制服在她面前有着绝对的力量压制,身形庞大如山的蛮族人?可她不仅做到了,还做的残忍又决绝。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崇多的下属在后来清理完蛮族人营帐时曾同他汇报过,那个被沈琴央亲手杀死的蛮族男子,一只耳朵被活生生撕了下来,胸口和四肢全部都有伤,且都是在脖颈的致命伤之后。
她杀了那个蛮族人,不知是因为怕他没死透还是单纯的泄恨,又在尸体上补了十数个血窟窿。
鲜血和死亡并不能威慑她,相反,她以此为帜,招摇她的不容侵犯。
就连崇多这个上过战场铁骨铮铮的汉子,砍下巴图的头颅时心中都难免震颤,灭了一个族群的人,他手都是抖的。可沈琴央那夜,气定神闲地为自己梳妆,同他说过两句话后,竟安睡过去。
都不曾做过一个噩梦。
赫函见崇多不语,便已经不需要他确切的答案,“那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平常人?漂亮,聪明,甚至狠毒,都不是她身上最特别的地方。是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即为特殊,你懂吗?”
崇多看着自己的父亲,愣愣地摇了摇头。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赫函叹了口气拉住他,父子二人就这么在黑暗里席地而坐。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当年她会来擎栾,你的祖父又为何同她立下约定吗?”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很奇怪,当年的新帝不过刚刚登基,中原经历了上一任暴君的荼毒,早已民不聊生,国库亏空多年,军队更是一盘散沙。
反观那时的擎栾,被崇多的祖父带领着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推行了行之有效的兵马制度,吞并了不少周边大大小小的部族,已经颇具规模与声势。若一举南下向东,长驱直入攻进京城,并不算痴人说梦。
更何况祖父当年却有此意,并已经开始往中原进军。起义的大旗一挥动,便是箭在铉上不得不发,如何会因为皇后走了一趟西北,这件事就像被当作没发生过一般被安静地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