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晋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内部大牢最深处的铁牢内空空荡荡就只关了贺成烨一人。
沈琴央刚要走向他,却在还距离铁牢十几步远的地方,被贺成烨喊住。
“别过来!”
这内部监牢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的地方,可现下就关了贺成烨一人,这声呵斥在空中久久回荡,将他的失措暴露无遗。
沈琴央有些疑惑,“为什么?”
说着她便又抬腿走了两步路,贺成烨显然有些慌乱,哪怕铁牢内的空间不大,他还是后撤到了深处。
黑暗的阴影投射在他脸上,但沈琴央看的分明,他无措的表情中带了难以言明的窘迫。
“监牢里。。。不干净,我许久未能梳洗,恐气味难闻,皇嫂就不要靠近了。”
心间某处隐秘的位置被细微地牵动了一下,他向来是个极要好的人,或偶然或有所准备,无论什么情形下见到沈琴央,贺成烨永远都穿着洁净又俊逸的衣袍,带着清新又雅致的熏香,即便与她身陷囹圄,气势也不曾有半分的落魄。
“都什么时候了。。。”沈琴央叹道。
监牢暗处贺成烨失落道:
“嫂嫂,就当是我求你。”
沈琴央定住身,语气里带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好,我不过去,但你要告诉我为何会落到这番境地,你和魏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牢房暗处投射的阴影将贺成烨的双眸完完全全遮盖住了,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又怎么说,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落到这番境地,是我自甘堕落,与魏林并无关系。”
沈琴央心口泛起些怒意,从贺成烨见到那魏林开始,他便一直在无条件地包庇此人,哪怕这个前朝的骠骑将军可能早就没了当年的样子,一副市井泼皮的无赖模样,贺成烨还是将他视作故人。
如今他都因为魏林被祸害成阶下囚徒了,沈琴央问他缘由,得到的第一句话竟还是在为魏林开脱。
“我打听过了,骠骑将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最不屑于往来的,就是堆金积玉里的富贵闲人。你当时病得连院门都不怎么出,绝无可能与他成为故交。”
“还有,先帝暴毙宫中时,魏林即刻就被夺了兵权发派浙北,这个时候你还是躲在宗亲王府闭门不出,更无与他相交的机会。”
贺成烨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
“皇嫂何必为此事着急上火?朝廷多他一个骠骑将军,少我一个无用王爷,与皇嫂都没什么牵扯,也不会妨碍你儿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