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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沈琴央在深沉的梦境中沉沦了一整晚,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走了很远的路,她嫌颠簸着睡得不安稳,好像还打了那人一拳。。。
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打扫整洁的行宫了,宽敞的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身上换了洁净干爽的衣服。
贺成烨把她折腾得不轻,她向来睡眠极浅,稍有风吹草动都能惊醒,这次却连自己怎么从地下皇陵到了行宫都不知道。沈琴央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想起身下床却发现腰和腿都隐隐作痛,使不上力气。
这个人。。。实在太荒唐,昨天有好几次沈琴央甚至生出自己就要交代在先皇陵里的错觉,但即便是到最高点她也不允许自己求饶,导致场面愈演愈烈,两个人好像都较着劲地想让彼此率先认输。
没有分出输赢的结果就是精疲力竭,想到贺成烨竟然还能抱着自己走回行宫,行宫里没有婢女,可能事后的清洗也是贺成烨来帮她的。。。
沈琴央现在才算是服了他的精力旺盛,亏她先前还担心贺成烨在大牢里伤了的腿。
似乎是听到里面的响动,屋门被轻轻敲了敲,门外传来一个平稳的男声:
“娘娘起了吗?”
留在行宫里,又知晓她的身份,必然是贺成烨极信任的人,相比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周尘。
沈琴央强撑着下地走了两步,等完全适应过来看不出异常,才去给周尘开了门。他带了个食盒过来,难为他在皇陵这种地方还能做出些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沈琴央简单吃了两口,问道:
“贺成烨呢?”
周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家主子,恭谨道:“殿下。。。走了,命在下护送娘娘回宫。”
“走了?”
沈琴央皱皱眉,贺成衍命他守皇陵是死命令,擅自逃离是要掉脑袋的,他能走哪去?
“呃。。。在下、在下也不知道,殿下去哪向来不会同我们几个说的。”
沈琴央:“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周尘挠了挠脑袋壳:“呃,殿下好像不回来了。”
沈琴央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似的半大孩子,也懒得难为他,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了。
当时在陵墓之中的诸多谜团摆在面前,他夸下海口说等事后都解释给她听,却在一觉之后不辞而别。贺成烨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还是不愿意和盘托出,也没打算跟沈琴央交代。
沈琴央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又被骗了,还是笑他这般惧怕自己的质问。心里倒是不后悔,她不是古代女子,更是从未遵从过什么三从四德,贺成衍三宫六院的妃嫔姬妾,她不过睡了个王爷罢了。
更不必谈什么吃不吃亏,她独身多年,自从与贺成衍决裂就再也没有让他近过身,本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就形如枯槁,如今却被贺成烨轻而易举地点着了火。
既然如此,各取所需,不必再做过多纠缠与追问。
她整理了衣装,仔仔细细地梳了头,出门时周尘已经等在屋外,双手递上一支金灿灿的物件,沈琴央接过来,是昨日落在法场的金钗。
她笑了笑,抬手别在了发髻间,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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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过去,浙北水患的折子递了上来,连带着爆发的还有贼寇趁机造反,据说那群贼人从造反之初便矛头直指京城,引得朝中一片大乱。贺成衍忌惮擎栾,却还要维护表面平和,既不敢大规模出兵也不敢明面上打压,于是派兵马常年镇守西北,对外称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实际上是时刻防备着赫函突然发难。
可眼下浙北的贼寇直逼京城,且不必说南下退敌,就连留守京城都难保万无一失。贺成衍勃然大怒,因为南上的这群贼寇,就是先前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叛贼——浙北浔江派。
传闻中这群出身绿林的草莽,因为曾受到高人指点做了一番事业,洗心革面后在浙北当地颇有名望,绑了贺景廷这个皇子以后更是名正言顺地要替天行道。虽然中途这皇子莫名其妙全须全尾地从浔江派手里逃出来还顺利回了京,但浔江派却像是得了什么高人庇护一般,愣是屹立不倒到了今天,还蓄积了颇为可观的力量。
等远在京城里自认为高枕无忧的贺成衍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从别处调兵了。
大殿之上文臣武将噤若寒蝉,静得落针可闻,贺成衍阴沉着一张脸坐于龙椅之上,眸子扫过阶下每一个大臣,半响才哑着嗓子问道:
“一群不成气候的土匪,竟把众爱卿逼得在朝堂之上不敢抬头了,怎么?怕朕点你们是吗?”
阶下乌压压的一片脑袋埋得更低了。
贺成衍牙根咬得发酸,忍了几忍才按捺住摔东西的冲动,只觉得额角紧绷,头痛欲裂。他随手指了一个大臣,什么皇后党不皇后党、支持瑞王不支持瑞王,也管不了太多了。现如今内忧外患,左右局面不会再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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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怎么办。”
被指到的是个文官,先是看了看左右身边,发现人都离得自己远远地,生怕沾边被连累着,他也只好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拱拱手,哆嗦道:
“臣。。。臣以为,这群土匪不过是地方草莽,见识短浅又不曾上过战场沙发征战,现今我朝士兵虽数量上处于劣势,但胜在武器精良,骁勇善战,定能以一挡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