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很晚才睡着。她并没有想什么,然而一闭上眼,就仿佛身处于一个无限大的空间之内,空间不断延展,又不断变化。后来她朦胧睡去,却在将醒而未醒之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谌定怎么可能受伤呢?
第二天,在宿舍里,她说出了打算请假离校的想法。
这个时候请假离校是一件很让人奇怪的事情。“出了什么事?”黄灵问。
徐觅摇头。碧丽忽然问:“是昨天那个通讯吧?你那同学怎么了?”
不得不说,碧丽有一种超出常人的敏锐。在黄灵的目光中,徐觅点了点头。碧丽嗤的一笑。
“你那位同学怎么了?”碧丽又问了一遍。
“生病了,在住院。”
“是男是女?”
“男。”
“昨天联系你的这个人,是男是女?”碧丽又问。
徐觅没有说话。碧丽笑了:“你那位住院的同学,恐怕不止生病这么简单吧?”
碧丽这个人,长得很伶俐,就是过于伶俐,以至于有些尖刻。
徐觅笑了笑。
黄灵听懂了一半,但这一半足以让她担心。“徐觅,你再考虑考虑,这个时候请假,你的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徐觅知道。
碧丽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黄灵劝不住她。她冷笑了一声:“一个女人,联系另一个女人,特意告诉她一个男人住院了,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的病情很严重,这个女人管不下去了,所以打算找个人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徐觅,你就是被她选中的那个人。”
这一点,徐觅也知道。
碧丽的冷嘲热讽终于变成了惊诧:“你知道还要去?!”
徐觅看着碧丽和黄灵:“因为,我是他的同学。”
徐觅不知道为什么是由杜珽来通知她这件事,但既然是杜珽出面,那就说明谌定的家人不在。既然如此,作为同学,她就应该过去看看。
碧丽瞪着她,忽然呵的一笑,转身坐下:“明白了,这不是我等俗人该掺和的事。黄灵你也散了吧,你我都没有那样的高尚情操,跟着瞎起哄什么?”
“徐觅。。。”黄灵面带担忧。
徐觅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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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前往杜珽所说的医院,是一段遥远的距离。这么遥远的距离,让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很多事。徐觅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谌定。
她记忆中的谌定是什么样子?说不上来,缄默和沉静当然是他的底色,可沉着和强大同样是她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的浓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