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淮很清楚,穆钧远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来找他,也不可能是来探望他伤情的,要探望,昨天他就可以跟皇上一起来。
昨天没来,今天却来说探望,显然是为了贺老三来的。
偏偏他还不能够拒绝穆钧远的探望。
倒不是说忌惮穆钧远的地位,单纯就是因为他是穆安歌的父亲。
沈墨淮虽自认和穆安歌再无可能在一起了,可是他却也不想得罪她的父亲。
那是她的亲人啊,她看的无比重要的亲人,他怎么舍得去得罪,去伤害?
她要是知道了,该难过,该生气了!
沈墨淮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彻底没了吃东西的欲望。
“把东西撤了,奉茶,请穆相过来。”
谁来他都可以不见,可以拒绝,唯独穆安歌的亲人,他做不到。
毕竟上一世,穆家的覆灭,确实是因为他的缘故。
就跟穆安歌被夏婉央囚禁一个道理,他不是直接的施害者,却是一切悲剧的诱因。
他如今看到穆家的人,都是心怀愧疚,满心歉意的。
沈逸亲自去将穆钧远给请了过来。
穆钧远没有穿朝服,一袭靛青色的长袍穿在身上,衬得他的身形修长挺立,含着淡笑的脸和温和深邃的眉眼,让这个已至中年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形的魅力。
这是个光凭着自身的风姿气韵,就能让人折服,自惭形秽的人。
便是沈墨淮这种极度自信张扬的人,都不敢保证自己到了穆钧远的这个年纪,还能保持他这样的风度。
沈墨淮轻声开口:“沈某伤得有些重,无法亲自迎接穆相,还请穆相见谅。”
“战王殿下言重了,殿下伤势严重,本相贸然上门探望,倒是叨扰了,要不然本相过两日再来?”
沈墨淮闻言轻轻摇头:“穆相说笑了,您既然来了,哪里有让您回去,回头又多跑一趟的道理?”
他说着,又让沈逸给穆钧远端一把椅子过来床边坐。
沈逸赶忙端了一把椅子过来。
穆钧远见状笑了笑,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听陛下说,战王殿下此番伤得极重,右手险些被废,如今感觉可好些了?”穆钧远客气的问道。
“多谢相爷关心,经过一夜修整,本王已经感觉好多了。”沈墨淮乖乖的应。
比起和皇上的争锋相对看不顺眼,沈墨淮在穆钧远的面前就显得很乖巧,很柔顺了。
没错,就是柔顺。
堂堂战王殿下,在穆钧远的面前,乖顺得宛若一个孩子。
穆钧远见识过沈墨淮和皇上相处的样子,也见过沈墨淮在朝堂之上驰骋风云,怒怼朝臣的模样,看到沈墨淮在他的面前这么的没架子,这么的乖顺,他还觉得怪不习惯的。
穆钧远勉强将自己有些跑歪的思绪给拉回来。
他道:“战王殿下的伤势有所好转,便是好事儿。”
“本相今日前来,除了探望殿下的伤势,还有一个目的,想必战王殿下应该也猜到了吧?”
沈墨淮故作不知,问:“还有别的目的?这本王还真是不知,还请穆相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