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麻药容易让人的神经出现问题。
他若不是为了右手能正常,免得到时候消息泄露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压根不会在她还伤着的时候,就让她撑着受伤的身体给他救治。
都已经折腾她为了他而忍痛了,他又如何舍得让她的救治再添风险?
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穆安歌知道他忍痛的能力,这种时候,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顿了顿,将一旁放着的,叠成块的帕子拿过来,递给他。
“如果痛得厉害,就咬着,别乱动,我会尽量快点。”
“好,多谢。”沈墨淮默默接过,道了声谢。
若是在不知真相的以往,见她如此对他好,他定然会顺带的调戏一句,说她愿意关心他,定然是心里有他这类的话。
然后他会收获她毫不遮掩留情的一个白眼,他也不在意,继续死皮赖脸的粘着她。
可如今不行了。
知道她上一世因为他而遭过的苦难,他看到她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心虚,压根不敢再如以前那般自如的和她相处。
畏手畏脚,畏首畏尾。
要问他还爱她吗?
定然是爱的。
正是因为太爱,才无法原谅曾经带给她深刻痛苦的自己。
那些过往犹如跗骨之蛆,片刻不停的啃噬着他的身心。
犹如攀附之藤,紧紧的缠绕着他,让他几近窒息。
那种感觉,痛苦难言,却又觉得应该应当。
虽说是前世之事,但既是他犯下的过,那便该他受着。
沈墨淮明显在走神的模样让穆安歌不由得微微蹙眉。
但她没说什么,默默的下了针。
针线穿过皮肉带来的痛楚,让沈墨淮的面上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穆安歌给的那方帕子,面上青筋暴起。
然而,即便痛到极致,他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闷哼、痛楚、惊呼。
穆安歌既然动手了,便不会再分神去关注他的反应。
她全神贯注的给他缝合着伤口。
等缝合结束之后,穆安歌再看沈墨淮,却见他面色寡白,面上全是滚滚的汗珠,左手即便攥着一方帕子,也挡不住他巨大的力道,不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鲜血淋漓。
穆安歌看了他一眼,便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先给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等血止住之后,她将缝合时带出来的鲜血尽数擦掉,将伤口边缘处理干净,这才再度撒上加快愈合和生肌的药粉。
做好这一切之后,穆安歌取过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把他的手吊在胸前。
“这样不用受力,恢复得快一些。”
“这几日,战王殿下多注意,右手不要活动,不要发力,等过几日,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我再来给殿下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