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堂头塌在桌上,像是喝醉了,叫苦道:“我要是出身名门,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他看得出玉堂只是嘴硬,要不然闻既也不会说他丧气。
他拍着玉堂的肩膀:“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回我那小宅休息。”
“没吃好!”玉堂突然弹起上身,问道,“我说到哪里了……”他揉了揉脸,想起来了,“没有逼迫,对,没有。”
玉堂引他去看路过的学生,道:“你注意过那些学生看你的眼神吗?比如那个齐厢。”
他:“友善。我不讨人嫌。”
玉堂摇摇头:“还有仰慕、欢喜,发着光,当初我哥进入李府,第一眼看到李历时就是这种表情。当我做了官以后,我尝试着站在李历的位置去看那些穷途末路、投奔而来的学生,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摆摆头,扶住摇摇欲倒的玉堂。
玉堂:“我看到一群年轻的、好看的、活力的、无知的、听话的、可以掌控的肉I体!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没有一点辨思能力,放下所有防备,百分百地服从,以为是你的赏识、眷顾、仁慈!他们甚至会争取。当你在那样一群人里面,你的觉醒、反抗就成了没有良知。所以怎么能说是逼迫?自己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玉堂在倾诉久积的压抑,他知道自己此刻需要扮演一个倾听者,于是垂首喝茶。
玉堂掰过他的肩膀:“喂,你在听我说吗?”
他:“要我背一遍吗?”
玉堂眼色一沉,轻轻推开他,道了一句“没意思”,然后吃东西。
他:“你说完了?”
玉堂:“没说完,可看你这样子倒胃口。”又不甘心地问,“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他:“有,负罪感没那么深了。谢谢你拐弯抹角地宽慰我。”
“……”玉堂脸色更沉了,“我没有宽慰你,我是自个在找宽慰。”
“你有病吧,不会妄图我一个受害者来安抚你这个加害者吧。”他用玉堂骂闻既的金玉之言来反击玉堂。
玉堂:“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打击我,我其实非常脆弱,很容易夭折。”
他:“好了,难得你跟我说了这些,那么我也跟你透一个底,帮我做一件事。”
玉堂:“什么事?”
他:“既然你要去兰若寺,兰若寺后山有一座旧塔,那里住有一个女人,生了一双孩子,你去帮我把那双孩子抱过来,偷偷摸摸地放在江府门口,别让人发现了。”他相信当过刑部员外郎的人能天衣无缝地做成这件事。
玉堂愣了一愣,然后眉毛飞起,厉声谴责道:“你偷尼姑啊?!”
他低头吃米粑,躲开这个问题。玉堂扔了筷子,鄙夷地斜视他,再没有了胃口。
结盟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俩走的却是一种一损俱损、一荣不俱荣的破烂模式,但莫名其妙的契合,大概就是殊途同归吧。
第092章变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