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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大惊:“是我的父亲!”
“是的。”金作吾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父亲跟你说过我吗?”
江熙摇头。或许说过,但他不记得了。
金作吾黯然失色,道:“罢了,那时我还不叫‘金作吾’。老师倒是时常跟我提起他的孩子,名叫‘江熙’,又你唤作‘蒋西’,自称在京城教书,我就猜到了,进而不难猜出小甲就是楚王。看到你俩,我想韶州的转机来了。”
除了林三爷,众人无不惊诧。显然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回事。
如果金作吾是知道的,那么一切都变得惊悚起来。江熙:“既然你知道,为何当时不了当与我们说明韶州的真相。”
林三爷:“因为我们还不了解楚王的为人。”
金作吾:“我不仅不会告知你们真相,我还要带你们攻打郡城粮仓,让你们亲眼目睹韶州的官场烂到了什么地步。对不住了……咳咳,瞒了大伙。”
江熙红了眼眶:“有必要吗!这一仗死了一千多名士兵,他们的命不是命?这一切本不须发生!”这次偷袭更成了朝廷二次派兵镇压修水的导火线,一千条人命只是开端!
这下金四娘也站到了江熙一边,道:“为了夺取物资出兵偷袭我没话说,可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们知晓那帮贪官的恶行,就太糊涂了呀大哥!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你们怪我草菅人命……“金作吾一句话分几口气才能说话,情绪却是尘埃落定一般的平静,“自古以来,开疆拓土……哪个不是草菅人命,你割掉阙州,不是草菅人命?”
这驳得江熙哑口无言。
金作吾:“哪怕山庄粉身碎骨,我也要一个位高权重、接近皇权中心的人亲眼看到大齐败坏的根基。我要他跪在我的面前,陈述自身的罪过!”
江熙:“可楚王有什么罪过!”
金作吾:“身居高位而不察民情,官府的罪过即是他的罪过。”
他背脊发寒,他看明白了,金作吾跟玉堂是一类人,而手段更加极端和血腥。
显然金作吾知道自己的恶行且不认之错,又在将死之际,争辩是非已经没有意义,只是当下的谈话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提:“如果你是要交代后事,想山庄往后更好,为什么不允花靥进来!”他现在一点不怀疑金作吾知道花靥的真实身。
朝廷清算奸党后,南方稳定下来,百姓的日子慢慢变好,依附山庄的村民开始回流,都非常顺利,而“叛军”有罪名在身,特别是战功累累的头领,在朝廷眼里就是重级战犯,他们归心似箭,想要获得官府认可,困难重重。直到花靥上山,从中调和,才解决了这些问题,便有了后来“南方叛军瓦解”的景象,花靥也被庄众们奉为三十七爷。
面对“瓦解”,金作吾并没有阻拦,一直保持着沉默。其实大势所趋,金作吾反对也没有用。
所以,既然来时说山庄有归顺朝廷的想法,那这次议事最应该到场的人就是花靥。金作吾将花靥拒之门外,这说不过去。
金作吾:“有些话他听不得,他听得的,你自然会告诉他。”
江熙:“什么话他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