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焕道,“几年前,一个老和尚来镖局化缘,临走时教了我一套布阵之法,可以用丝线将整座赏雪阁围起来,再同每人床头挂着的银铃相连,若有外人闯入,哪怕只是碰到一根蛛丝细线,也会触发所有铃铛,响声清脆,久久不绝。”
“甚好。”
云倚风抚掌,“那就有劳金兄了。”
岳之华惴惴不安半天,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方法,赶忙说暖阁里恰好有春日剩下的风筝线,马上就去寻来,至于银铃,用银锭子现做便是,再不济还有铁锅,总之一番忙碌后,众人总算在天黑前布好了蛛丝银铃阵。
祁冉拱手庆幸:“这回幸亏有诸位在,否则只怕连觉都睡不安稳,还有云门主……咦,云门主与季少侠呢?”
“在后院安慰玉婶。”
柳纤纤答道,“今天她被吓坏了,怕是做不成饭,诸位就自己去厨房捡些馒头小菜吃吧。”
金满林嗤一声:“果真是个无用的妇人。”
柳纤纤瞥他一眼,讥诮道:“妇人再没用,也起早贪黑蒸了一锅馒头包子给你们这些有用的男人,金掌门要是嫌弃,可以不吃。”
金满林胸口发闷,却不想与她计较,怒气冲冲甩袖离开。金焕无奈道:“家父可是哪里得罪了姑娘?为何每每说话都是夹枪带棒,听了刺耳。”
“说实话就是夹枪带棒啦?”
柳纤纤叉着腰,“知道你们男人都爱听好的,我偏不说。”
她性子刁蛮泼辣,又不讲道理,金焕与祁冉头疼得很,各自寻了借口离开,并未再与这野丫头多纠缠。倒是岳之华留下劝了两句,却也没劝出什么结果,柳纤纤眼底照旧不屑,裙摆一飘去了后院。
厨房里果真黑灯瞎火,只有旁边的小卧房里透出光。玉婶正坐在桌边,哆哆嗦嗦念叨:“老张怎么就死了呢。”
“我会为老张报仇的。”
云倚风轻声劝慰,“婶婶,你先把馒头吃了吧。”
“人都死了,报仇还有什么用。”
玉婶抹眼泪,“他们还会继续杀人吗?”
“不好说,不过只要不出飘飘阁,应当暂时没事。”
云倚风道,“婶婶若实在害怕,不如搬来——”
“搬来流星阁,和我一起住吧。”
柳纤纤脆生生接过话头,拎着裙摆跨进门。
云倚风一愣:“和你一起住?”
“是啊。”
柳纤纤道,“我们都是女人,彼此照顾起来更方便。况且那飘飘阁里又没有多余的空房,你们两个大男人,是打算让婶婶睡柴火堆?”
玉婶赶忙道:“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同贵客住一起,我、我还是继续睡在厨房里吧。”
“什么下人贵客的,婶婶你快搬来。”
柳纤纤握住她的手,“我们正好彼此作伴。”
玉婶犹豫着看向云倚风:“这……”
“婶婶若是愿意,就搬到流星阁吧。”
云倚风也道,“非常时期,能互相照应总是好的。”
“哎,那我就和柳姑娘一起住。”
玉婶答应下来,“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柳纤纤帮她收拾好包袱,两人便一道回了流星阁。季燕然问:“你就不怕柳纤纤是岳名威的人?”
“怕。”
云倚风道,“可她若真是岳名威的人,玉婶反而更安全。顶多被买通给你我下毒,这种事又防不住,多加注意便是。”
季燕然笑笑:“你倒是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