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挣扎不起,两个同伙慌里慌张想把他扶起,却唤来杀猪般的惨叫。
“别动,不能动!”王公子颤声,又怒看薛放:“你……你是何人!”
他的同伴见状,也即刻怒斥:“你这小子竟敢纵马乱撞,知不知道你伤的是谁?”
薛放笑道:“我当然不知,知道的话一定会拼命拉着这牲畜的。”说话间他俯身,轻轻地挠了挠马儿的脖颈,似乎是在嘉奖那闯祸的白马。
一阵骚动,原来是顺天府的巡差到了。
王公子勉勉强强给扶着半起,便觉着肋条剧痛,顿时缺齿漏风地惨叫:“骨头折了!”
刚才那马儿一蹄子过来,马蹄在他肋骨上掠了一下,另半个蹄子踹在他肩头,挑着下颌过去,看似没有踹实落,但马儿的铁蹄哪里是那么好受的,
巡差来到,一见王公子,自然是认得的,却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半边脸青紫,下颌跟嘴上带血,缩着身子不能动,只是疼的叫。
王公子颤巍巍指着薛放:“是他、故意放马伤人,别饶了他!”他的两个同伴帮忙指认。
顺天府的巡差早留意到薛放。
这几日薛放频繁露脸,这些巡差们就算没见真人的,也早有所耳闻,如今见薛放虽然“闯祸”,却并不下马,脸上就算带笑,却冷飒飒地,又生得这个样貌气质,如此年纪……
其中一个上前,迟疑着问道:“请问是……”
薛放本来想立刻就走的,见巡差态度尚可,便于马上略略俯身靠近他些:“我是巡检司薛十七,有紧急公务在身,方才他们几个在路边大声吵嚷,惊了我的马儿,不慎伤着,这可跟我无关。”
那巡差听果然是他,忙道:“真的是十七爷,早闻大名……咳咳。”
身后王公子几人还瞪着眼,他便小声道:“虽说是他们不好,不过看着王公子伤的不轻……”
薛放道:“那该怎么办?总不会让我赔钱吧?我还有急事呢。”
巡差迟疑:“这样吧,不敢耽误十七爷的大事,您且先去,我们再瞧瞧王公子……反正不是故意伤人,既然是意外,总有解决法子。”
薛放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多谢了兄弟。”
巡差听他称呼自己“兄弟”,一阵血热,赶忙拱手:“小人当不起!”说着便往后退了一步:“十七爷请。”
薛放一笑,一拨缰绳,打马向前而去。
经过王公子等人身旁,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要不是他改了脾气,真要放马踩死了事!
王公子呆滞:“你怎么放他走了?”
“公子莫嚷,”巡差回身:“那是扈远侯小侯爷,如今人在巡检司,正办急差……马儿受惊才不慎伤到公子,并非有意的。”
王公子跟其同伙一惊:“是薛十七郎?”
“可不就是小侯爷么?”巡差道:“您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小侯爷的脾气可不很好,今儿非故意,方才也已经一再的道歉了,公子何必跟他闹得不快?”
王公子虽然气短,不敢跟薛放如何,可自己伤的如此,难道对方一点事都没有?
又当着两个同伙的面,便道:“话虽如此,我……我的骨头都断了,就算惊马又如何……”
一个同伙道:“就是!伤的这样就不计较了?他一点不管?就算告到公堂,他也没理!”
另一个道:“方才连下马都不曾,再说,我看他不像是意外,反而如同故意的……”
巡差见他们这样,脸色微冷,便不再多言。
王公子的为人,别人不知道,顺天府的人还不知?品行卑劣,他那早死的前妻,只怕也跟他动辄拳打脚踢脱不了干系。
这薛十七郎可是个好惹的人?他们能帮压下去就压下去,若压不下,就由得这王公子一伙去闹就是了。
于是只敷衍道:“公子还是别吵嚷,先找个大夫看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