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时在后宅里衣食无忧,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难过。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更何况以后您还要隐姓埋名,孤身女人的日子只会更艰难。还不如就在将军府忍几年,找个时机拼一把!”
“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看着夫君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太难过。但您想想啊,您忍来的是财富地位,拼来的是后半生荣耀,以后您的子子孙孙都孝顺您,供奉您,做最后的赢家,不也挺美吗?”
苗老旺苦口婆心一阵劝说,吴岁晚只是摇头轻笑:“谢先生好意,我已有所打算。”
“这样啊!”
苗老旺把荷包揣进怀里,积极道:“其实,后宅的阴司手段,我也略通点,我不通,我手下人还有通的。别说您夫君那女人是野路子来的,就是正儿八经纳妾娶平妻,咱们也有招数对付她,绝对让您在旁边看着她倒霉惨死还一身轻松。只要您出够银钱,我帮您想办法,怎么样?”
吴岁晚依然微笑摇头,苗老旺唉叹:“明白,明白,人各有志!”
这样的女人到哪里都能活好,是他跟着瞎操心了!
“我等先生的好消息!”
两个人在溪水旁分别,苗老旺信誓旦旦:“七月初一午时,夫人在此处等我,一定给您带来好消息。”
吴岁晚回到游人穿梭的山路上,如常卖她的小布偶。
生意还不错,太阳正当空时,只剩下七八个还没有卖出去。
今日赚的够多,又是过端午节,吴岁晚早早收拾起来回了家。她打算中午亲自炒两个吴县的家常小菜,好好和沈家老夫妻吃一顿饭。
因为明年这个时候,有人各奔东西,也将有人生死两隔。
吴岁晚从五六岁起就要对付锅碗瓢盆,缺油少盐的时候都能煮得一手好饭,如今要什么有什么,一桌子酒菜更是做的色香味俱全。
只是,当她摆放碗筷,听见沈契的声音向门口望去,却见沈长戈跟在沈家老夫妻身后,一同进了饭厅。
这家伙怎么来了,还真会挑时候,专门来蹭饭的吧!
吴岁晚不愿意看见他,但也不好在人前表现出来,转身叫婆子再添一副碗筷。
“母亲,我做了两道蒸菜,您来尝尝,是不是老味道……”
沈长戈搀着沈契,吴岁晚便扶过孙氏。
“嗯……这道蒸茄子,我很多年都没有吃过了……”
孙氏落座后,先把筷子伸到了最喜欢的蒸茄子,浅尝一口,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娘亲生前就喜欢做这道菜,不是多好吃,只是因为做法简单,她不会做太复杂的菜色,又懒得动手,还想着在家人面前表现,隔个三五天下次厨房,保管有一道菜是蒸茄子……”
孙氏说起从前眉目温柔,沈契连忙凑趣:“是啊……这个我可以作证,我每次去岳家,到了饭时,餐桌上都有一道蒸茄子,我还以为是吴县的风俗呢!姑爷子上门不杀小鸡,顿顿蒸茄子招待,我可是寻思了好多年,就是不明白,那是怎么个寓意呢。”
“呵呵……”
餐桌上的氛围和乐温馨,吴岁晚想起外祖母,蒸茄子是她老人家的拿手菜。
要选手掌长,直溜溜的小黑茄子,慢火蒸一刻钟,出锅后用筷子划开肚子,倒掉多余的汤水,晾上一小会儿,盘子不烫手的时候再撒上料汁。
外祖母的每句话,她都记得,教她做活计,教她做人,教她好好活着。
外祖母说过的,岁晚比芳芳听话,岁晚一定比芳芳活的好!
“母亲,你还喜欢吃什么菜,说出来,也许我都会做呢!”
外祖母,你看见了吗?我在很努力地对自己好,我也对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