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是无归山外一个小镇,镇里的人大多靠山吃山,靠着在无归山外围采集药材,狩猎野兽,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罗素幼年随着父母来到石镇之中,不料流年不利,双亲皆是在她十岁之前先后离世,幸得邻里街坊收留了她,吃着百家饭,守着父母留下的小院子艰难求存。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是日后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生两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满身血迹的男人出现在了她家的小院之中。
那个男人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了院内,身上满是血污,罗素很害怕,但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去找旁人帮忙,反而将那个男子拖到了院内的草棚之下。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这男人清秀的脸庞,白皙中带着妖异的美,和她在石镇之中见到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完全不一样,如同天生的高人一等。
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是心动,或者说是见色起意。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在这样荒诞的情况下,替他清洗了血迹,包扎了伤口。
等到第二天这个男人醒来,她就守在他的身边,竟是一夜未眠。
劫后余生的毕邪笑了,笑得很和煦,他一个邪道修士,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客死他乡,死里逃生当然要笑。
罗素也露出笑容,她为一条生命的留存而感到开心,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帅气的生命。
毕邪告诉她,他是一个行走在无归山中收集贩卖药材的商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伤,拼尽全力才逃到了这,落在了她的家中。他说他伤得很重,需要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罗素考虑了一番,同意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请求,她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在院子里,街坊邻居虽然对她很好,但是终究不是亲人。
现在一个陌生人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生活之中,她有些手足无措,但也欣然接受。
那之后,长达半年的时间,她都在悉心照顾着毕邪,毕邪也一点点好了起来。毕邪离开的那天,在她喝水的碗中放了一颗强身健体的丹药,还给她留下了足够她富贵几辈子的财富。
但罗素面对半生都未见过的财富,却感到怅然若失,日日坐在小院门口,想要再一次看到那道身影。
渐渐的,石镇之中开始有了各种传闻,说是罗素养了一个野男人,那男人玩够了之后,就把她给甩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疯了,天天坐在院门口。
流言越来越多,镇子里的人都开始远离她。她一开始还会解释一番,后来也就逐渐麻木了,曾经对她热情友善的街坊邻居也一个个变了嘴脸,对她敬而远之。
这一天,罗素将褪色的床单悬挂在了房梁之上,搭起凳子走了上去,就在她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刻,小院之外却是响起了震天的锣鼓声。
罗素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慌慌张张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冲出院子。
眼前,是个一身锦袍的俊秀男子,那个她朝思暮想的面孔,在他的身后,凤辇鎏金,锣鼓震天。
“阿素,我来娶你了!”
罗素只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那个阳光下带着柔情笑意的脸,就是她此生的归宿。
……
石镇之中,如今最大最豪华的院子之中,住着是远近闻名的毕老爷一家。毕老爷常年在外做着药材生意,日进斗金,毕夫人当年不过是石镇里面的一个孤儿,嫁给毕老爷之后,过上了富家太太的生活,无忧无虑,让镇子里的无数少女都愤愤不平。
一年前,毕夫人还给毕老爷诞下了一个千金,可谓是家和万事兴。
但此时的毕府之中,却是并不安宁。
毕邪在镇外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强行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但苍白的脸色还是被罗素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罗素慌张的走上前去,将毕邪搀扶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毕邪艰难的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阿素,我没事,只是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点惊吓。”
“那夫君快进屋休息,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汤沐浴。”
毕邪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罗素,心底的柔情被彻底释放,伸手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摇了摇头。
“阿素,我不用休息,陪我在院子里坐一坐好吗?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坐在院子里,晒一晒太阳。”
“好,夫君,阿素陪你,你要怎样,阿素都陪你。”罗素眼中已是热泪盈眶,话语之中带着哽咽。
毕邪躺在竹椅之上,一旁的罗素就给他沏茶,不时喂他吃一些水果与糕点。不一会儿,丫鬟又将他们哭闹的女儿抱了出来,毕邪亲自抱起自己的女儿,看着襁褓之中,粉嘟嘟的小脸蛋,又看了看身旁红肿着双眼,却又带着笑意看着他的罗素,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心中。